吴柳芳倒是笑了,心中暗想:才说得路过业州,却又日日送得,想必是对我亦有些心机。便不再言语,让春花指路,中间肖猛一起保护,向家中走去。穿过“海龙庙”一带,又进入一片府宅之地,但见青石板大道两旁,青砖乌瓦,飞檐斗拱,朱漆蛮子大门,白石快意抱鼓,无不透着众宅第繁华之气。
忽听春花道:“老爷来了。”
春花看老爷真的动了怒,舌头一吐,低头不敢言语。
春花赶快冲肖猛使个眼色,笑道:“豪杰再帮我家蜜斯一回何妨?”
吴老爷道:“肖豪杰这一起之上,虽是光阴尚短,却灭得两股顽匪,也为我南吴之地除了大害,老夫佩服,佩服!”
肖猛见了,当即站起,神采凝重,正色道:“吴老仗,我方才倒是说过,救人之事,举手之劳,真真不消老仗如此酬谢,若非要给我纹银,便是看不起肖猛了。”
吴老爷道:“听口音,肖豪杰是北方人是也?”
话方说完,但见火线一队人向这边走,法度仓促。这队人即将近前,肖猛见世人面带焦心之色,心机半夜里有何急事出来乱跑。前面一人,四五十岁男人,身材高大魁伟,方面短须,身穿蓝绸右衽直身长袍,头戴乌黑四方安定巾。身后约莫七八个仆人,紧跟厥后。肖猛看到这身打扮,心机这老繁华老爷却像有功名之像。
芳儿细心看了,赶快施礼道:“爹爹,你怎得出来了?”
吴老爷道:“那便好,肖豪杰看你身材但是行伍出身?”
吴老爷道:“果然?真是将门出得虎子也。老夫幼年之时,正值狼狄大肆进犯中原,当年童英并肖龙批示有方,灭了这股劲敌,举国欢庆,我当时亦想投笔从戎,但却没有阿谁志气,想想罢了。若端的从了军,去了青云卫,说不准与你父亲还会并肩而战。真是造化,他的孩儿却成了我家仇人了。”
肖猛道:“确是,我客籍塞北省康州,但在青云卫长大。”
那老爷道:“我儿没伤着罢?”
芳儿道:“肖豪杰这里那里话,显得我们恁不懂事,我爹爹也是闲着无事,陪他聊上几句也罢。”
肖猛笑道:“那里那里,路见不平,亦要互助。老仗不必多礼,更无需酬谢。蜜斯、春花现已送到府上,我便辞职了。”扭身又和蜜斯告别,看着芳儿芳容,实在心下实不忍走,又没得来由留下。
春花一旁笑道:“还不快揣起来,谨慎丢掉。”
吴老爷那里肯让他走,叫上两个家人,扶着肖猛回府。
芳儿笑道:“有惊无险。不过,还是多亏了肖豪杰仗义相救。”说罢,便将肖猛举荐给父亲。
这肖猛与吴柳芳,又有甚么情事?且听下章分化。
管事小声道:“老爷,按您叮咛,都筹办好了。”
那芳儿见肖猛要走,还想挽留,但又感受过分冒昧,欲言又止,只得含情凝睇肖猛,肖猛亦知其意,心中甚喜,因而宾主起家施礼告别。
吴柳芳看其要走,心机不在本身身上,又怅惘起来,劝道:“肖大哥焦急甚么,方才吃了惊,这几日我心中惊骇。若还想出去,就少不得豪杰。”
肖猛道:“如此说来,我便先住上几日,陪陪芳儿也罢。看彻夜已晚,我得先回‘隆德船行’之处,明日如果有事,请到西船埠后边洛水胡同‘隆德船行’分舵来找我便好。”
吴老爷道:“芳儿,我吴家家规你亦是晓得,必不做不知戴德之人。这肖豪杰救了你,又不要咱家这些俗银,我看你左手上的银镯子,虽不甚值钱,但非常精美,又是你贴身爱好之物。送与这肖公子做个念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