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杜若想解释,但是又不晓得如何开口。
心底的委曲刹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足以熨烫她的一颗心。
杜若点点头。
陈水苏已在房外跪了好久,她终究比及商夫子把房门翻开,急声问道:“夫子,小若她……现在可好些了?”
“彻夜……我不该……”
“起码在灵枢院学医这三年,我商青黛的弟子,可容不得别人欺负一分。”
“谢……”
“是。”陈水苏吸了吸鼻子,点头站了起来,感觉膝盖甚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说完,发明话似是说重了些,多看了杜若一眼。
商青黛给杜若掖了掖被角,“如果你不惯与人同睡,那我先命人搬个坐榻过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商青黛只感觉怀中的小人儿甚是好闻,低头看畴昔,却瞧见杜若紧紧低着脑袋,耳根处一片火红。
“是……”杜若低头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紧紧缩着贴到了冰冷的墙上。
“是。”
她指尖垂垂挪动,来到杜若掌心四周,“这是劳宫,往腕心走,那是大陵……”她忍不住往杜若那边悄悄打量了一眼,瞧见这小丫头竟听得那般出神。
看着陈水苏盘跚走远,商青黛转过身来,却瞧见阿谁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不由得厉声道:“阿若,你究竟愿不肯意听我的话?!”
“夫子,您的簪子。”
是心疼她么?
“是。”
“是。”陈水苏点点头。
俄然闻声了商青黛的声音,杜若先是愕了一下,甫才反应过来,应当是指为她捡簪子的事。可又往深处一想,本日她一时气喘不急,夫子是有多焦急,才会连本身的簪子掉了都不晓得?
一霎之间,两人竟堕入了寂静。
商青黛又说了一遍,可声音比方才柔了很多,“转过身来。”
商青黛只感觉心口被甚么给狠狠一压,闷闷地,酸酸地,那么多年来,灵枢院向来没有见过如许倔强的门生,更没有呈现那么痴迷医道的门生。
“啊……”
商青黛看得内心微微一涩,不敢多瞧她,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将房门打了开来。
似是发觉到了商青黛的目光,杜若微微抬眼,目光相接的刹时,商青黛有些慌乱,杜若也有些慌乱,两人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商青黛竟健忘了方才说到了那里?
商青黛缓缓走了过来,悄悄抚上她肥胖的背心,给她顺了顺气,“已给你行过针,下次别跟着水苏那野丫头跑那么快,你心脉天赋孱羸,后天保养稍欠,今后可要多多重视。”
“是。”
商青黛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房中的灯火,问道:“你怕黑么?”
陈水苏叩响了房门。
“咚咚。”
杜若倒吸了好几口气,又恭敬地对着商青黛一拜,“我进灵枢院,并不是来养病的,夫子,本日的课程,我不想落下。”说完,她抬起了脸来,一双带着泪光的眸子水灵灵地,是那般地当真,“夫子,我没事的,请夫子教我本日的功课吧。”
“这……这是那里?”
商青黛不敢想下去,她冷静地走到了书案边,淡淡道:“你坐下听吧。”
商青黛走向了陈水苏,从她手中接过了杜若的行囊,“水苏,归去歇息吧。”
心湖已起波澜,不知何时而起,何时而止。
“夫子是担忧我的身子,我晓得的,何况,夫子经验门生,天经地义,以是我受得起,夫子不必介怀。”杜若不敢回身去看商青黛,埋着脑袋说完了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