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想到这，那双潋滟的桃花目流暴露几分清冷之色，红唇更是紧紧抿成一条线…现在她既然返来了，又岂能眼睁睁得看着本身的亲人再有一丝毁伤？
“是…”
李怀瑾闻言也未曾展开眼，他仍旧端坐在塌上，手肘却搭在那紫檀几面上，青袍身后的头发顺着这个行动也跟着半倾了几分，倒是平增了几分随便：“你平日跟着我，她识得也实属普通。”
等夜里回了后罩房，同住在一处的小丫头便捧着糕点恭维起合欢：“姐姐当真短长，这才几日工夫，就连那红玉也比不上姐姐了。我瞧呀，不消再几日风景，我们全部大观斋就要以姐姐马首是瞻了。”
他后话并未说完，可在场之人谁又会不明白？
隔日凌晨。
…
若不是他的首肯，只怕现在她再是火急却也只能担搁在这淮安城中…于情于理，她都得亲身去谢一声。
翌日。
她悄悄笑着应了一声“是”，似是想到甚么便又开口说道：“说来，晏晏今儿个恰好有一桩事要与您筹议一番呢。”
霍令仪闻言也未曾昂首，只是悄悄“嗯”了一声，她的指腹悄悄滑过刀柄上的纹路…三年前，老定国公归天，厥后李怀瑾便觉得家父守孝的名义去官归故乡。只是天子惜才，替他保存了内阁首辅的位置，现在三年期满，他也的确到了归去的时候了。
红玉见此也就不再多言，她回身朝霍令仪看去：“主子…”
“嗯…”男人的声音有些降落，辨不出甚么喜怒，也没有甚么波澜…待过了好久，才又开口问道：“阿谁丫头可曾问了甚么？”
常青山闻言是又重重得感喟了一声：“一场烽火，三千将士英魂俱散，百里之地更是寸草不生。”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说及此处，目光更是流暴露多少难言的哀痛：“过后，部属曾去寻过王爷的尸身，只是…”
她看着霍令仪薄弱的身影，不知为何心下总感觉有几分非常，自打郡主上回在驿站醒来后，便有几分分歧平常…明显人还是那小我，模样也还是那副模样，可这性子较起往昔却又显得有些分歧。
待过了好久，她才重新开了口：“多谢常叔叔亲身跑这一趟。”
他后话说得有几分迟疑，腔调便也跟着放缓了很多。
“是啊…”霍令仪的声音有些缥缈，她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在望着燕京的方向，口中跟着呢喃一句：“是该归去了。”
霍令仪便也甚么都未说。
霍令仪的红唇悄悄颤栗起来，带着强忍按捺的伤怀，口中跟着呢喃一句：“父王…”
霍令仪手握缰绳，眼朝火线看去，即便有斗笠遮挡着，可这漫天的雨滴跟着风砸在脸上还是恍惚了她的视野…她伸手抹了一把脸，倒是辨了好久才辨清城门上刻着的“淮安”两字。
似是终究撑不住了。
…
李怀瑾说这话的时候终究展开了眼，他天生一双丹凤目，眼中却无半点情。
杜若闻言倒是一怔，不过她甚么都未说，只低着头悄悄应了“是”。
她把胳膊上挂着的披风重新替人系上，跟着是与人一道往前看去。
屋中喧闹，无人说话。
没有半点起伏，也没有甚么情感波澜…清冷的调子倒是要比那夏季的北风还要凛冽几分。
…
红玉取过一旁木架上挂着的衣裳替人穿戴起来…
霍令仪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气另有些早。
霍令仪却并未接话，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道：“父王他…”
霍令仪亦朝人打了一礼，口中是言一句“多谢”，跟着才又说道：“我想亲身去拜谢下贵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