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俄然惨叫一声,捂了腰,丝丝吸着冷气,哀怨不已:“你竟然下阴手,好你个柴生,多刻薄的少年,硬是被顾大女人给教坏了!”
程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要说何字,想到儿子的名讳,便道一个“曲”。
“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夫人去梵刹烧香,莫非不给香火钱?更别说卜问,佛门还是讲究四大皆空呢,都不能平白帮人测断,正所谓泄漏天机,可得担负风险,天下又哪有白当风险不求好处的事?”莫问也不在乎程氏的态度,笑出两排白牙来,这下更像一个唇红齿白的恶劣少年了。
但她既然已经带了程氏来这里,多少嘀咕都得先压下去,见那小道人站着不动,便主动往过走,站在两、三步的间隔,才问:“敢问道长师尊,但是清闲仙长?”
莫问抓了抓头发,今早废了很多心机梳得整齐的发髻,立马就散了,却俄然便咪了眼睛,陪起笑容来:“我不要钱,你可得帮我把道观拾掇拾掇,好歹不让漏雨,再给我猎点野味屯着,我怕都忘了肉是甚么滋味了,师父也是,一走就没了消息,酿的酒都快喝光了,他白叟家也没返来,难不成真在哪座山上,成仙成仙去?”
这条不大好走的路,通往一片山谷,谷中散居着一些猎户,山下也还住着十来户农家,骡车行至这里,就不得不断了下来,兴老太太便对程氏说道:“传闻那清闲子,仙观就在这座山上,传言他有起死复生之术,我也不知真是不真,也不知能不能断人去处祸福。”
程氏一听这话,再忍不住:“张口就要钱,我看你不是道长,清楚就是个小骗子。”
“你还是削发人呢,满嘴都是浑话!”柴生蹙起眉头来。
“曲,折也,多折则谜,看来夫人的公子,现在是不知去处了。”
这下不说程氏瞠目,连兴老太太都很觉哭笑不得了。
兴老太太本来也没想走山路,不是因为怠惰,都恨她这双三寸弓足,实在也走不得崎岖,便也称“荣幸”,赏了那农妇两个钱,让车夫依着指引,往藕塘那边行驶。
老太太涓滴没有自发,她本身也是共同神棍的托儿。
她可不想用腿去登如许一座大山,累得浑身热汗。
“就你那怠惰样,仙长一离山,你住了两年,甚么都不清算,连道观也要塌了,人家上去一瞧,谁还信你坑蒙诱骗这一套。”
兴老太太睨着她,实在不肯再废口舌,唤一个主子,去农家寻一妇人来问话。
不久就见一个农妇,畏畏缩缩过来,闻声打问清闲子的事,倒是知无不言:“如何不灵验?民妇当年病得快死了,肚腹肿得像7、八月身孕大小,老神仙只予了一丸丹药,第二日就消了肿,老夫人是来求医?这可不巧了,清闲仙长两年前就去云游,现在并不在此处。”
“夫人所说曲字,但是河曲之曲?”
老太太不由得内心犯嘀咕,又拿不准这半大的少年能不能起到感化了。
先不说兴老太太一行人,单说这小道,办成了这桩事,也就不在老友家中多留,把赚得的荷包子往肩上一搭,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上去,刚拐过一弯,就听身后突生响动,他矫捷的一回身,摆出个防备的招式,却待看清楚人脸后,一边收势一边撇着唇角:“我说柴生,成心机吗?这钱道爷刚赚进手里,你就急着来分赃,但话可得说好了,一九分,你一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