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眉很颀长,很美,特别是皱起时,美得连女人都妒忌。
“我公然猜得不错,明天接了一笔天大的买卖。”
话音是从车厢里传出来的。
南朝才子多风骚,晋人的剑轻灵飘忽,一身剑气毫不似唐人那般狂放凌厉。
少年说的哪是故事,清楚是比来甚嚣尘上的江湖大事!
他蹙着眉头,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说这话时,她不忘狠狠瞪任真一眼,明显还在记恨刚才他调侃老王给她担水的事。
顾剑棠把少年的神态窜改看在眼里,看似仍然波澜不惊,内心却有些震惊,戋戋一名赶车少年,修为不过初境下品,竟能看破他的实在身份,这太匪夷所思了。
“唐家三叔,听你平话都二三十年了,还是这么烂,就不能换个花腔?整天不是戒指里藏老头儿,就是捡头蠢猪变神兽,敢情您白叟家跳崖喽啰屎运的机遇,比隔壁老王给张孀妇担水都多!”
便在这时,一道冷酷话音从不远处传来,令大师笑意呆滞。
路边驴车上,少年任真倚在车厢旁,嘴里叼了根草杆,看着梧桐树下正眉飞色舞的平话先生,一脸不屑。
帘布翻开,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庞闪现出来。
茫然,然后震惊,紧接着是害怕,终究,这统统情感都消逝,只剩下云淡风轻的安静。
“一人一剑,就想横扫南晋?哼,那是痴人说梦!几天前那场惊世之战,诸位想必有耳闻,顾剑棠以一敌四,且战且歌,最后重伤逃窜,不知所踪!”
纵横天下二十载,甚么时候连一个小小的贩子蝼蚁都敢讽刺他了?
这时,张孀妇放动手里正纳着的鞋底,嗓音锋利,“我看你就是满嘴放炮!你不是自称甚么‘金陵百晓生’吗?那你倒是说说,顾剑棠究竟藏在那里?”
任真仓猝躲到魁伟的徐老六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架式,嘴上却不依不饶,持续调侃。
老头突然一僵,他只是随口说说,这小子明天不按套路出牌啊!
“剑圣面貌姣美,无人不知。瞧你那思春眼神,怕是想偷偷跑去给人家生娃吧?”
“那敢情好,三叔您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能把驴肚子搞大,硬,实在是硬!您放心,等这宝贝毛驴下了崽儿,我包管让它认您当寄父!”
“人族有南北两朝,江湖有风云双榜。话说半年前,名列风云榜前十的北唐剑圣,顾剑棠,孤身潜入我们金陵,不知有何图谋!”
“不成能吧?那但是十大风云强者之一,乖乖,人家略微一抬腿,还不得十万八千里!”陆瘸子摩挲动手熟行杖,做了个抬腿的姿式。
剑威至斯,面庞又如此精美,再联络比来那场惊世大战,他的身份天然水落石出。
“这些天全城封禁,不准出入,你们可知这是为何?”他眨了眨眼,笑容奥秘,决计抬高了声音,“据我的小道动静,顾剑棠现在还躲在城里,成了瓮中之鳖!”
观众笑得更短长了。老头儿以毒舌著称,任真这张嘴更是贱得出了名,两人就是对朋友。
隔壁老王放下担水的扁担,愁眉苦脸,“如果他真的还在城里,我们岂不是有伤害?就算他受了重伤,俺也打不过啊!”
“啊?”任真满头雾水,转头望着灰布帘子,怔怔隧道:“甚么意义?”
他当然不会蠢到去玩剑和贱的双关,“真剑”二字,是他发自肺腑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