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位蔺老学士擅讲春秋谷梁传,唐辎少年时曾经有机遇向他就教过,对其学问见地非常推许,只是厥后蔺老学士因言开罪被罢了官,未等回籍就病死了,实在令人遗憾。
王十七带着人很快就出发了,唐家和李家去送行,泉州府的高低官员大多也都去了,丁氏要顾着孩子,就走的晚,但是也不能担搁太久。
童嬷嬷回了唐家,将舅老爷即将调任都城的事奉告了曼春,又道,“舅太太说了,她会和绸缎店的掌柜说一声,叫王勤去办就成了,余下的货从速清仓,要不然外头人得了风声该趁机压价了。”
王四女人过来和丁氏确认票据上的数量,对童嬷嬷点了点头。
丁氏对童嬷嬷道,“有个叫孙承嗣的在我们老爷部下是个千户,跟唐家也是世交。”
童嬷嬷一听,欢畅道,“舅老爷的嘉奖下来了?”
曼春身边能用的人太少,这一去都城,还不晓得好有没有机遇再回泉州。
丁氏道,“我不跟你争,说好了,到时候可别躲着我们。”
面前这位蔺先生身长八尺,极其魁伟,唐辎印象里的那位蔺老学士倒是个矮矮瘦瘦的干瘪老头儿,实在看不出是父子来。
丁氏道,“对,这个数量没错,得给你爹多筹办些,到了都城要打赏的多,脱手不能吝啬了,特别底下那些办事的小吏,才难缠呢。”她转眼看看童嬷嬷,俄然想起一事,对四女人道,“再备份厚些的仪程,你爹爹部下有个千户要调到别处去了。”
丁氏听童嬷嬷说了然来意,扑哧一笑,“哎哟,这可真是巧了,我们老爷才接到的调令,也要进京呢,这不,才刚打发人来奉告我,说三天以内就要出发,我正叫人清算行李呢,来得及就和他一起走,来不及就再另雇条船,谁晓得外甥女也要走?甚么时候解缆?早的话也许能一块儿走呢。”
童嬷嬷一愣,不知丁氏如何就提起了此人。
丁氏走的那天是个可贵的大好好天,王家在船埠旁的酒楼包了个雅直接待送行的人,因之前王十七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已经送过了,这一次来的便未几,都是与丁氏熟谙的,连唐妍也来了,世人依依不舍,丁氏笑道,“又不是再不相见,何必如此?等将来你们去了都城,我请大师吃酒看戏!”
蔺先生道,“我幼年时搬家都城,直到三十多岁才分开,在南边久居多年,现在连口音都变啦。”
唐妍笑道,“呸,你个山东婆娘说的好大话,要请也是我请。”
丁氏笑道,“就是他,听我们老爷说他技艺好着哩,这回我们老爷调到京营,手底下的都跟着去,只要他,传闻要调到夏镇卫所,那边紧邻运河钞关,但是处好处所。”
丁氏出发之前,曼春由姐姐陪着去了一趟,丁氏拉着曼春的手,叮嘱了又叮嘱,又把王家在都城的宅子奉告了曼春,“等你到了都城,叫人去那儿给我送个信儿,我们娘俩好再相见。”叫人把本身给曼春姐妹俩筹办的路上用得着的药材交给了童嬷嬷叫她收了,又避着人悄悄往曼春袖子里塞了个荷包,“这是给你的,细心收好了,路上说不定会有甚么花消,别苦了自个儿。”
“这两日舅太太得忙着给舅老爷清算进京用的东西,来不及过来,让我们这边定了日程后和她说一声。”
“本来竟是故交!”唐辎寂然起敬。
曼春道,“我们是官船,一不消交税,二无人敢欺,有甚么怕的?你做了这些年的买卖,现在这绒线铺也运营的不错,我还能有甚么不放心的?固然罢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