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曼春,“既然女人筹算到了都城再开家店,仍旧做这绒线买卖,小的就做主把账房、伴计和染工都留下了,让他们跟着去,也免得被别人雇了去,泄漏了秘方。”
晓得了蔺先生的出身来源,唐辎就更放心了些。
童嬷嬷又把从丁氏那边听来的孙承嗣要调任去夏镇卫所的事奉告了儿子,“你备些仪程去送送。”
王勤摆布看看,“娘,这……不好吧?”他娘也太异想天开了些,即便孙千户和唐家是世交,也不成能因为他和孙千户交好,二女人今后的婚事就能――
丁氏脸上是遮不住的忧色,“金银表礼天然是赏了的,首要还是升了官,要调入京营――”
蔺先生原也不是泉州本地人氏,唐辎与他相处得甚为敦睦,又是个风雅的,像如许轻松的活计在别处可不好找,他想了想,便点头笑道,“如此也好,我也多年未曾回过都城了,恰好趁此机遇归去看看。”
花了几日工夫王勤把仓房里的货都清掉了,盘好了账,竟也节余很多。
她叫童嬷嬷从箱子里找出她以往绣的小件儿,从里头挑出一套月红色绣了玉兰的帕子、荷包和扇套,“这个给表姐。”
“快收着!”丁氏攥紧了她的手腕,不叫她往外拿,“你有是你有的,这是你娘舅和舅母的一点子情意,回京这一起舅母不能陪你了,你得好好的,别叫我们不放心。”好歹硬是留下了。
童嬷嬷道,“他?我们大少爷订婚的时候就请了他,还帮着抓住了个贼哩。”
王勤听了,眼睛就亮了,“小的实在也想过这一起是不是贩些货,等进了都城,女人手头也余裕些,就是怕到路上有个万一,折了本钱对不起女人。”
丁氏却正忙着清算东西,晓得童嬷嬷来了,对女儿说道,“你就照着这个票据让她们清算,一样样的摆好别弄乱了。”
她先是问了父亲,唐辎奉告她,那是她的铺子,随她如何措置,她想着这铺子毕竟是租的十七娘舅家的,平时买卖也不错,要告终的话还是要提早跟舅母说一声,便写了封信交给童嬷嬷,叫她去了丁氏那边。
她考虑再三,决定关了铺子。
童嬷嬷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不断念道,“就是我说的那事不成,跟这么个有本拥有出息的多多交好老是没错的。”
童嬷嬷见了这边繁忙的景象,惊奇得很。
唐辎本来只是抱着尝尝看的设法和蔺先生提了女儿们要回京,不但想持续礼聘他为西席传授两个女儿,也想请他教小儿子唐棠读书,毕竟这位蔺先生德才兼备,年纪也合适,为人又有见地,哪怕是在都城,想再找着如许一名合适的先生也并不轻易。
丁氏走的那天是个可贵的大好好天,王家在船埠旁的酒楼包了个雅直接待送行的人,因之前王十七走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已经送过了,这一次来的便未几,都是与丁氏熟谙的,连唐妍也来了,世人依依不舍,丁氏笑道,“又不是再不相见,何必如此?等将来你们去了都城,我请大师吃酒看戏!”
丁氏笑道,“就是他,听我们老爷说他技艺好着哩,这回我们老爷调到京营,手底下的都跟着去,只要他,传闻要调到夏镇卫所,那边紧邻运河钞关,但是处好处所。”
蔺先生闻言,惊奇地看了他一眼,神采微微有些黯然,“那恰是家父。”
她又问起童嬷嬷,想晓得曼春路上要用的东西都备好了没,童嬷嬷道,“女人的东西都带着,照着平经常用和不常用的分开装箱,金饰、银钱和药材随身带着,寝具、熏炉……这些都是女人用惯了的,也带着,各个箱子里都藏了二十两银子以防万一,女人平时吃惯了的米面也带些,免得路上贫寒坏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