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辎问她，“如何想到的？这是谁的主张？”
曼春笑道，“没事――这钟不是送的，是拿银子买的。”
唐辎收下了小西洋钟，却叫人拿了个精美的小盒子出来，里头两块圆圆的金饼子式样的东西，只比胭脂盒大些有限，边上栓了根金链子，一块正中间镶了枚戒面大小的红宝，另一块则镶的黄玉，唐辎拿起一块“金饼子”，也不知如何弄的，啪的一声便翻开了，暴露了内里的表盘。
曼春叫人展开一匹缎子，指腹摩挲着，“这看上去像是倭缎？只是另有些不一样……”
她让小屏抱了搁钟的盒子跟她去了书房，唐辎得知女儿的来意，见那小西洋钟如此精美，有些惊奇，“这东西你留着便是，我看比我给你的那座还好些。”
王勤倒是个利索的，很快就有了信儿，说是收了一批货，如果运到都城发卖，利润可观，还带了样品来。
不待她说完，唐辎笑了起来，摸摸她脑袋，“这个实在是一样的东西，就是小些罢了，你和你姐姐一人一个，去吧。”
“她无依无靠的，不跟着我们，还能跟着谁？”当初既然救了她，功德做到底，必定不能就这么丢下她。
曼春想起这些花腔色彩的确是在以后几年大为流行，内心结壮了几分。
曼春惊奇，“这东西你如何弄到的？”她晓得这一年铺子里虽挣了钱，可这西洋钟却并不是便宜东西，特别还是这么又小又精美的，“这个可花了很多银子吧？”
曼春劝了几句，他始终不肯收归去。
唐辎笑起来，伸出扇子点点她额头，“哎？如何，送出去的还能要返来？”
曼春原就有座钟，是父亲给的，她就想着不如把新得的这座换给父亲。
童嬷嬷听了，从速推让，“女人这是做甚么？这原是他的本分。”
固然在别人眼里曼春年纪小小，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可王勤却始终恭敬以对。
王勤做的好好的，曼春深觉没有需求，便道，“他倒是个明事理的，账上还算洁净。”
曼春抿着嘴角，“父亲这里又不是没有好的……”
王勤也没有去接那银票，“不敢瞒着女人，跑腿的小子们已经各得意了赏，再说这原是我们的本分，不敢要女人的赏，”他顿了顿，“女人要是非要赏，赏个一两半两的就成。”
唐辎对劲地点了点头，又提起王勤，道“他既然能用，用便是了，只是还是那句话，需立下端方。要不要我别的再找个安妥人给你使唤？也好敲敲他的警钟，免得贰心大了做出欺主的事。”
曼春有些不美意义，“绒线铺关了，因另有些充裕，筹算捎些绸缎去都城，一买一卖，多少能抵掉些丧失。”
王勤笑道，“小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他们那里是谢我？还不是府上的颜面大？这西洋钟早些年刚贡来的时候是万金难求，可现在市道上如许的东西也垂垂多了，有好的，也有平常的，一年一个价，传闻另有仿的。这般精美的也就老爷和女人们才配用，小的可不敢擅自昧下，叫人晓得了，该骂小人眼里没有主家了。”
曼春只好捧了盒子出来了，等走到院子里她转头看了看，却见父亲正屈指去敲那小座钟的玻璃罩子，发觉到她的视野，轻咳一声，直起腰来，走到了一旁赏识起墙上的画来。
曼春道，“既然是人家酬谢你辛苦的，你收去摆着就是了。”
公然，王勤开了另一只箱子，箱子里顶头摆了只木盒，他把那木盒先取出来放在一边，底下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色布料，“这里头都是上好的蕉布、靠纱，找了熟悉的老主顾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