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家业天然舍不得都留给嗣子,可女儿身上的弱症又不能让他们完整放心,自从女儿会说话起,他们伉俪为了相个合情意的半子,公开里不知花了多少心机,好不轻易才相中了袁家的独子。这袁家也是盐商,比牛家发财还早,也富很多,袁家老太太年青守寡,娘家是不济事的,人还算和蔼,只一个独生子,从小就会读书,拜在大儒名下,长大了虽未走官途,却也是驰名的才子,脾气脾气都没得说,做买卖也是有手腕的。
只除了那次……不期然想起了那瓶被她用过一次就封存起来的古剌水,她用力摇了点头,呸呸,如何就想起那人来了?
这么个超卓的半子,要说牛氏不对劲,那是假的,可也让她多少有些不放心,前些日子听人说都城太病院新进了个有手腕的洪太医,她就动了心机,叫人购置了厚礼,筹算带着女儿去都城请那洪太医好好给瞧瞧。
固然还没有机遇考证过,不过传闻这个别例是极安妥的。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碰到不成预感之事,船埠上人多船多,李家又这般张扬……虽是官船,平凡人不敢来招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家有处私家船埠,挨着官家船埠不远,刚上了船,没等安设下来,就听人提及都城安国公李家二太太盛宁县主路过扬州,停靠在此,她就想起自家老爷曾经提及过,说他家与都城安国公府畴前是连过宗的,便从速叫人备下厚礼送了畴昔。
这时候就能看出官船的好处了,灯笼一挂,没几个敢打搅的,曼春记得她宿世做姑子时也曾跟着老庵主北上都城,当时候有车做车,有船坐船,无车无船时就两条腿走着,天然,车不会是甚么好车,船也不会是甚么好船,破钞了几个月才到了都城,想想当时候受的苦,现在真可谓清闲了。
唐妍对儿子抱怨道,“光天化日之下,此处又是官家船埠,有甚么好怕的?就是有那心存歹意的,有几个敢与官家作对?我们人手也很多,你mm她们也太谨慎了些,小家子气。”
李褒皱了皱眉,“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罢了,过两年就好了,您又何必当真?”
曼春在泉州时,因为院门正对着花圃子,离后角门不远,担忧有贼人潜入而不知,每晚熄灯前都叫人把锣锤挂在门闩上,只要门闩被人从外头挑开,锣锤掉落砸中地上的铜锣,任谁睡得再沉也能被吵醒。
李褒也是才晓得了后果结果,劝道,“报酬财死,鸟为食亡,谨慎些总不为过……mm她们也是美意。”
李褒一接到帖子就问了自家年长的下人,“这家上一辈和咱家连过宗,不过也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
唐曼宁嘟了嘟嘴,白净的面庞上暴露几分委曲,“我们去提示一声,还不是为了两家好?倒成了多事的了。”
李褒内心感觉他母亲想多了,不过也犯不着为这点儿事复兴争端,便当作没闻声,道,“这事儿您如何看?”
李幼兰哼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到底没再说甚么,等下船上了肩舆,她俄然叮咛丫环,“我那支白玉镶红宝的簪子呢?去给我取来。”
见儿子不说话了,她也感觉没甚么意义,“你大表妹还好些,阿谁小的,一肚子的心眼儿,你弟弟也是个傻的,只怕被人笑话了都不晓得!”
桌子上放着一封从都转运盐使司李判官家送来的帖子,据送帖子的人讲,他家太太正在四周的船埠等着,听闻故交在此,特来拜见。
曼春叫人把铜锣找了出来,唐曼宁见了,“如何连这个也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