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小事大老爷那里耐烦操心,只叫元娘定了就是。
“孝子!”大老爷吼怒道。
大太太坐着小月子,屋里不敢放冰盆,连打扇都隔得远远的。
“三姐姐和四姐姐说得都有事理,现在我们府里如许,不如依着旧例,往几家靠近的还是送礼,余的要有礼送过来,我们再回一份。”
六娘把帐本放下,于这件事上并多说一句话。
元娘挂念着才几个月大的女儿,叫了大太太身边的大丫环又细细地问了一回大太太饮食起居,赶在用晚餐前归去了。
几人陪着大太太说了会儿话,见大太太精力不大好,让下人服侍着大太太歇下,又出了阁房。
好轻易等把账单都看了一遍,大太太又亲身问了好几桩庄子与铺子上的事,若不是五娘拦着,大太太还要亲身见几个外管事,如此以后,大太太才用了两口粥水躺下来。
过了伏暑,迟早开端转凉,六娘把前一日的帐本对好,去正房与大太太对账。
三娘、四娘也勉强算了出来,但是均超了时,还算错了几钱。
大太太鼓励支撑看了两本账册,人就有些发晕,叫丫环放低了靠枕半躺下来。
元娘和三少爷的眼眸俱微缩。
“不可,你们几个尽管读书,每日多问两次安,老太太和太太都晓得你们的孝心,读书才最要紧的事。”大老爷决然回绝了,心中考虑元娘的发起。
“爹,儿子以为此事恐怕不当,现在府上说不得正叫外人都看在眼里,若叫妾室主持中馈,爹忘了您是因何事遭弹劾而夺职的吗?”大少爷肃着脸上前一步道。
三娘、四娘和六娘一起应了。
三娘上回管家,想着显出本领来,在大厨房省察,闹得府里高低怨声载道还迟了瓜落,这回格外谨慎隧道:“府里往年都有旧例,依着旧例送就是。”
大少爷几个叫大老爷打发还了书院,勒令好好温书。
“儿子看爹爹这些日子屋里屋外的事都要决计,还要体贴老太太和太太,纵是铁打的人怕也受不住,不若将后院琐事从几位姨娘当选了可靠的人临时与爹爹搭把手,爹爹也好腾脱手做要紧事。”
大少爷兄弟几个面上都是一紧,一齐起家施礼应是。
元娘叹了口气,给大老爷施礼,叮咛婆子上了浓茶上来给大老爷,劝道:“爹爹也不消过于心焦,现在您也保重身子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弟弟们学问都是极踏实的,考上考不上也不是那个能说定的。”
“母亲养身子这几个月,针线房的、小厨房的、大厨房的、前院的、马房的……到处都有帐本要看,如果一页就核算上小半日,可不误事,三mm、四mm这回可得好好学学。”
“母亲,现下感觉好些没有?”六娘问道。
“爹,大姐姐,大哥,二哥,三哥,母亲醒了,请你们出来说话。”六娘听到屋里摔裂东西的声音,状若不察的直接出去道。
元娘松了口气,道:“爹,一支军队没两个将军的事理,mm们好几个,管着这一摊子事,碰到难堪的,总要有个定夺的出来,不如现在叫了mm们过来,把事情都分清楚,您也就轻省了。至于娘这里,这些年都没叫姨娘们动过一根手指头,怕来了也是添乱,不如叫五mm、六mm两个在母亲面前尽孝,三mm和四mm带着七mm去老太太那边。”
大少爷闪躲了一下,虽没有被砸个正着,却也被浇了一头一脸的茶叶和茶水。
三人当即用一炷香的时候算账,算出支出的银子与帐本上对不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