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平!”少年见他为人爽快,也是干脆道。
宿平回了身子瞧去。那田丘公然并未中箭,一起鞭马击水、逼近前来,离那船头只剩了五六步远。刻不容缓之际,宿平终究拉开了竹弓。
宿平见他锚了船,心中自是焦心,正要开口,却又被那男人挥手止住了道:“你等会儿,且让我做个买卖先――云颜妹子、凌雨兄弟,你俩快些出来,米米上门了。”
但是,那竹篙却仿似有了灵性普通,就在他脱手的顷刻,竟然缩了归去,登叫田丘又扑了个空。那恶霸再也没有了继力,身子平平贴向水面,扑通一声,掉进了江里。
“我如果不跳,这船岂不沉了?”宿平急道。
等他说完了,这船也刚好靠了岸。
“忸捏、忸捏!既是江那头的朋友,那也不必相瞒。”田丘神采间变得很有些恭谨,“我等是这乡里张老员外的仆人,那小子射聋了我家少爷的一只耳朵,逃至此处,还望几位行个便利,今后必有重谢!”
“哎呀!被他躲了!”那少女俄然叹道。
斗笠男人嘿嘿一笑:“你这厮眼力倒是不错。”
乌篷船方才驶出十多步远,那男人听到叫声,嘿嘿一笑,将竹篙“唆”的就插入了船头的洞眼,扎进水里。
“你看那是甚么?”斗笠男人特长点了一点船内的一角,又操了双桨划动起来。
“她叫云颜么?”宿平看着那少女,心中蓦地一跳,赶紧撇开视野,倒是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
“咦――看来他们说你射聋了张少爷的一只耳朵,确是真的咯?”少女鼓掌道,仿若听到人家丢了只耳朵,是件极其高兴之事,“你且把那颠末说给我听听。”
“有甚么不明白的!就是把那绳索绑住了双手双脚,连那码石一起扔到江里。”那少年道。
田丘顿时大惊失容,一口气岔在了喉间,双腿朝后一张,胸腹望回抽退,满身冲力尽散、向下直沉。慌乱间,却听他喝声复兴,双手疾探而出,就要把那竹篙钳住。
宿平见她不拿正眼来瞧本身,没出处的堵了一口气,当下丢了承担弓箭,朗声道:“还请你们帮手照看物件,如果我能游到对岸,自会来取!”说完一个回身,踏上船沿,就要望下跳去。
阿谁叫作云颜的少女刚一出来,只看了宿平一眼,便转头对着斗笠男人道:“敢指大哥,米米在哪呢?”那少年凌雨倒是瞧了宿平一会儿,最后瞥见了他肩上的竹弓,突地又钻进了船篷里。
那斗笠男人把竹篙望下一插,定住了船头,大呼了声“射得好!”一手掀了斗笠,暴露一副与宿平普通乌黑的削尖脸庞,亦是有棱有角,阳刚清楚。只见他两步跨到宿平面前,朗声道:“鄙人雷敢指,敢问兄弟姓名?”
一根铁头竹篙,却在此时霍然逼将过来,直扎田丘胸口。
却听田丘轻喝一声,并未从顿时跌落,反而双手按住了回转的马头,两脚一挣,跳踩在马背之上,一个回蹬,借力就向船头腾扑过来。
“哈!你道我看不出来么?”舒云颜嘴不饶人,“你先前射了一箭,被那人闪躲了去。宿平兄弟又补上一箭,倒是射中了。所谓‘射人先射马’,你连这个事理都不懂,天然输了一筹。”
宿平现在倒是叫苦不迭,但他又不喜扯谎,迟疑了半晌,这才对着雷敢指道:“邱叔叔是衡州厢军的步军副都头。”
“你是想说我们是‘强盗’吧?”那少女云颜倒也干脆,对于强盗这个称呼毫不在乎,“‘烂人张’、‘小癞子’又是甚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