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却更快。
那些堂内的豪杰镇静不已,更有一人开出了博钱的盘口。
“你!――好、好、好!固然来逞口舌,等老夫明日在你脸上留个乌青大拳印,看你这老四还如何得瑟!”红叶说完,蹬蹬几步跨回席位,提起一个坛子,抬头就是猛灌。
宿平还在踌躇,却听老四笑道:“宿平侄儿,你若想学我刚才那手,明天起便跟着法华叔。”
宿平也把那碗口凑到嘴边,一股酒烈之气顿时扑鼻而入,正要一个咳嗽呛了出去,又立马被他强行克止,心中倒是想道:“孙爷爷说过,‘既是挖井,需求见水’,要做就不要轻言放弃!――她现在定在看着我,我怎可虎头蛇尾……”当下摒了呼吸,就把酒水朝嘴里倒去。哪知才一入口,就仿若燃爆了一场大火,焚起团团热气,钻进喉咙、突入肺叶,顿叫宿平张大了嘴巴,胸口起伏,出气不知在出气,进气不觉有进气,瞧得那些在场的绿林豪杰个个轰笑连天。
“干!”众弟兄和道。
男人笑骂:“老夫叫红叶,不是甚么黑大叔!”
那瘦子倒是微微一笑,似早有所料,也不见其如何行动,那大圆脑袋就甩向一边,瓷碗晃落开来,往下坠去。只是那木箭来得更疾,眨眼就到了他的跟前。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放下酒碗之时,宿平已然张满了竹弓,对着最靠近雷照峰的一个男人头顶,又是一箭。
“谨慎!”宿平失声叫道,瞬息逼出一头盗汗。
他灌得快,宿平更快。
“来来来,机遇可贵,快来下注!”
“呐”字才一出口,宿平就放了右手,木箭飞闪而去。
宿平不由莞尔,他本来觉得这斯文刻毒的四寨主是个不喜谈笑之人,没曾想竟这般巧舌如簧、犀言似针。只是忆起那神乎其技的一箭,便又有了崇拜之情,皆因少年虽于习武也有点兴趣,倒是对弓射最为痴迷。
大汉哈哈一笑,傲视道:“抓不抓得住,我可不知,但我倒是敢打包票,即便射偏了,就凭你那箭力和他们的眼力,也扎不中人的。”
“呔!你个黑匹夫,还蹬鼻子上脸了!”
“那便凌晨!老夫还是掀翻了你。”红叶咬牙道。
“好!”这风雷寨的大头领目色一亮,竟纹风不动,泰然自如。
宿平还未答话,就听一人骂道:
……
“好!好!……来来来!你也碎几个坛子老夫瞧瞧!”
一旁的黑脸大汉此时插口道:“小娃娃,第一碗酒,便是你的了。”
只要那先前露过一手的绸袍瘦子,倒是眉头深锁,解下腰间算盘,放在掌中,手指连拨,噼里啪啦响过一阵以后,喃喃叹道:“海碗三文钱一只,酒坛十二文钱一口,十五只海碗四十五文钱,五口酒坛六十文钱……又是整整一百单五文钱呐!这些个倒腾货,每回只顾本身利落,却不知持家的难处……嘿嘿,幸亏我方才接住了一碗,省下了三文钱,当真可喜可喜……”
“好!”倒是雷敢指抢先叫道,跟着合座喝采,比之方才那瘦子徒手抓箭,更是热烈数倍。
瘦子正了正形如城隍庙般座在头顶的飘巾,一抖腰间算盘,“哗飒”作响,走将过来,对宿平欣喜道:“小哥非常不错!莫要严峻,大胆去射。”说完,便回了席位。
“驴唇不对马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