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干甚么,越拖越好!――咦?不对!你看那两只箭上,是甚么东西?”
孔将军脸上不见有何窜改,只道:“那也别无他法。”
再说那秦中仁,一身极新紫纱官袍,仿佛还在梦境当中普通。此人虽只四十出头,但两鬓连须已见斑白,眼吊深鱼尾,昂首见横“川”,直像个五六十的老夫,一看便知是个繁忙命。他也确是以一己之力,向来苦苦拼斗,方才搏到一个扬州七品孔目官。哪想两月之前,老天开了眼!那日秦中仁措置一桩狱案,东奔西走可谓焦头烂额,等一回到衙门却见空无一官,本来他们都早早就收班回家了。顷刻满腔激愤难挡!转头寻了一家酒坊大饮痛饮,烂醉如泥间秦孔目邪火上冲,破天荒地想起要去青楼放纵,就近摸了一处抬腿就闯了出来,正巧碰上一个扬州禁军的都虞侯也在此地清闲。都说酒能壮怂胆,公然不假!唯唯诺诺了半生的秦孔目怒向胆边生,心道“老子如此劳累才不过七品,凭甚你左拥右抱官位还比我高!”因而那娼也不嫖了,一个回身,冲到路府门口静坐天亮。――这南淮东路的路府本就坐在扬州,只等卯时一到,秦中仁便伐鼓状告那禁军都虞侯。未曾想,还真被他告了个正着!这淮南东路的安抚使没几日就把一份奏折呈到庆宗面前,都虞侯被撤,连带都批示使也牵受其罚。可秦中仁并未是以加官进爵,只得了几句口头嘉奖。忐忐忑忑之间不知不觉过了两月,终究一道圣旨诏下,凤凰汉飞上了梧桐枝,绿幞头换成了紫纱帽,四跳连升,一跃两千里,来到这南江西路的袁州。可仿佛他的运气还不止于此,刚才到任,就被那樊通判奉告端五洞庭湖上贼寇大闹龙舟会之事,叫他几番鼓动之下,又加上皇命使然,便心猿意马地带人前来领那自以为唾手可得的第二功。
“谁放的箭!”只听苏校尉一声断喝。
这厢军的头领转头看了一眼禁军的头领,绝望道:“孔将军,看来我们只好从这正门打出来了。”
……
“镪!”一声钻耳脆响,那长枪被二品德了开去,掉在秦知府马前。孔将军与苏校尉双双按住马辔,虎口剧颤,身下之马齐齐后退两步!
“风雷聚”之前。
法华眉头微皱,倒是不再违背,闷声不吭地抓着紫木弓,一个回身朝东边走去。雷敢指也挑好了十二人,同宿平三个一道跟上。
“眼下不比平常,对方之人十倍于我们。你身份特别,不成因一个万一落到朝廷手里,便谁也救不了你了!”雷照峰正色道。
“就是阿谁黑脸大汉!殴打州官,大闹洞庭湖的就是他!”樊马良目光未曾分开那寨门半点,一眼就认出了三寨主。
“你领着云颜、凌雨、宿平,再挑一十二位兄弟,前去南岭送信!请舒岭主马上发人得救!路上若遇人围堵,千万先把云颜送出!”雷照峰说着又看了身边法华一眼,“――老四你也去。”
那樊马良现在心急如焚,连番几次催促,均不见两军上前攻打,遂又去鼓励秦中仁命令。秦中仁依言,却被两位军官头领皆借兵法之由,要其稍待半晌。
而樊通判倒是没有那么荣幸了。他的大棕马被人一枪由面贯脑,残嘶一声翻倒在地,人也被甩飞了出去,灰头土脸地滚了三滚。
“哪个混账!”孔将军也一起叱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