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林园。
他的左腿上,亦中了一箭!
哪知宿平将脖子一扬:“不考就不考!――但暗器是我亲眼所见!没有扯谎!”
此时,在禁军围墙上一个极不显眼的处所,继老头坐在那边,呵呵笑道:“小宿平啊小宿平,看来我们爷俩缘分未尽哩。”一个后仰,竟就直接从那两人多高的墙头倒了下去……
三人并肩而离。
“便取其中上,录了罢――”陈察看使摆摆手,正都雅了沈朗一眼,复又加了句,“詹都头受屈,多计一靶。”
顿有一人上前将它踢开,接着摆布再来两人,反缚宿平双手。
宿平受了这冷不防的一棍偷袭,兼之腿上有伤,一个出错向前,扑倒在地!
勤练十数载,亦不过人家张嘴一句话。
侯志又怎是他们的敌手,被几下抡打,当即翻倒在地,连拔箭的机遇都欠奉。
“不要!”宿平脑中如遭雷击,歇斯底里地悲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奋力挣起双臂,将那两个黑衣人脱手甩开,直扑上前!
宿平只觉胸口被一顷刻掏空,喃喃道:“怎会如此……”眼睛倒是看向了邱叔叔。邱禁脸皮又是一抽,肉若烧火,只与少年对望了一息,便就撤下阵来,不由自主地瞥那沈朗而去,却恰好对上面沉如水的沈朗目光射来,一阵浊乱的短促呼吸过后,邱禁闭起双目,垂首不语。
沈朗干咳一声,抬步上前,道:“陈大人,禁考之事,我看就免了吧……”
“嘭”地一头正砸在他的背心!
方训武又问:“那这马射成绩,该当如何计算?”
那黑衣头子闻言身躯一颤,立马一个巴掌抽在侯志嘴上,再又敏捷反手将其捂住,不让开口。
一道黑影闪过……
侯志大惊失容,跳开一看!
邱禁叹了口气,寂然道:“宿平,我对不住你……就当邱叔叔欠你一回吧……”
一伙人足足喝了三个时候方才散场。
一箭插向喉咙!
再也坐不住了!
“啊!”的一声撕心裂肺,这黑衣人额前顿时鲜血淋漓!――但那竹箭却掉落了下来,竟是有力扎入肉骨。
半夜,风亦冷。
邱禁先是面色陡地一黯,旋又欣然展眉笑道:“不像好、不像好!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看这小子正在向着他爹挨近!”
继老头眼皮笃地一跳,床上坐起!
林叔憋不住开口问道:“阿禁,你这是如何了?”
邱禁昂首支吾道:“没……甚么……只是过分欢畅了。”
墙上的黑衣人兀自不觉,只等面前镞头亮光一闪,已然迟了!
侯志笑骂道:“你又那里学来这套文绉绉的东西了?”
邱禁经他这么一逗,笑容蓦地去了大半,举杯道:“好,那我们便尽欢――尽欢!”
“多谢大人厚爱!”詹纳司先是朝陈察看使一拱手,接着正色道,“但即便如此,下官还是要一洗委曲!”右手一探,左手唰地将那袖口直撸至肘,亮出一条赤白前臂,倒是空无一物,那里有甚么暗器?
那箭打在二人中间,扎了个空!
那群黑衣人本来就要上前围殴少年,听到叫声后,仓猝又向侯志扑去。
宿平回身见侯志危急,就要再次提棍上前,倒是被余下的黑衣人拦住。
很久以后,宿平开口道:“邱叔叔,你明知大萝卜有诈,却又为何拦我?”
街上是一队捕快。
侯志酒意正浓,一拍腰间,咧嘴喝道:“有我‘翻云黑龙箭’在此,妖妖怪怪谁敢冒昧!”
邱禁眼睛潮湿,他十几年的夙愿,终究达成,但那本该盈盈之心,倒是在恍忽之间,仿佛被抽去了一丝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