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你来我去之间,把法严和尚与岳沉檀都里里外外的恭维了一番。他们所言,虽有决计夸大之嫌,但岳沉檀二人的技艺,也确切令民气服。何况岳沉檀在赏剑大会上,先是一式十八泥犁掌震惊四座,后又凭草木之力破了法严和尚坚不成摧的金刚罩,年纪轻简便有如此武功修为,蜚声江湖之时指日可待,叱咤武林之日为期不远。若真到了那日,世人现在的恭维便成了明日交好的本钱,一时之间,望向岳沉檀的目光愈发炽热起来。
他指尖的衰草,被一丝如有若无的真气卷挟着,朝法严和尚慢悠悠地飞去。这几根枯草飞得实在有些太慢,在空中一起一伏,懒懒惰散,没有一点兵器该有的杀气。就算一开端把重视力放在它们身上,但立即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比它们的吸引力多上十倍、百倍的事物转移了重视力。更何况,与它们相伴的,还是一粒粒杀气腾腾的菩提子。
裘万盏仿佛晓得贰心中所想,出声道:“这金刚罩有两样妙处,一曰护,二曰弹。护可护得罩中人毫发无损,弹则可将罩外人所施功法尽数反弹。”
法严和尚虽一击未成,却还是志对劲满,看到岳沉檀尚未脱手的菩提子,摆摆手道:“师弟,你这菩提子还来?!还是留着劲想想别的招数罢。”
有人应和道:“现在岳少侠想要脱身,恐怕得有钻天上天之术了。”
此时现在,岳沉檀纵有钻天之技,恐怕也是无计可施。
就在世人还未从庞大的震惊中醒过神来时,岳沉檀已借着这寸余的空间,身形一滑,如游鱼普通从法严铜墙铁壁的包抄中钻了出来。
他甫一站定,便一震衣袖,本来被法严掌风带起的衰草现在却来到了他的手中。他一只手拈起数根衰草,另一手却垂在身侧,双指之间,鲜明夹着一枚菩提子。
眼尖的人觉出端倪,大声道:“你们快看岳少侠的脚下!”
话音刚落,法严和尚却已逼至岳沉檀身前,他霍然一跃,如猛虎扑食般,一掌向岳沉檀天灵盖击去,竟是毫不包涵。
贾无欺哼了一声:“何止有脾气,的确又臭又硬。”
胜负已分。
再说道场之上,法严和尚已甩开了膀子,一根降魔杵舞得虎虎生风。他怒啸一声,本来微微凸起的百会穴又高了几分,一副气血充盈之态。再看他脚下,如暴风过境,衰草被连根拔起,就连石砾也被一扫而空。现在他所处之地,除了黄土,空无一物。
贾无欺见岳沉檀始终与法严和尚保持着间隔,并未近身,暗自思考:“他为何迟迟不使出那十八泥犁掌,莫非有甚么顾虑不成?”
“岳师弟,你再不拿出真本领,洒家可要活力了!”法严和尚平生最好争强斗狠,以硬碰硬。可一番比武下来,岳沉檀恰好反面他正面比武,反倒是飞来掠去,像放鹞子一样牵着他鼻子走。他虽身居上风,但内心不由毛毛躁躁,总感觉有劲使不出,憋得非常难受。
贾无欺眉头一蹙:“莫非江湖中就没人能破了这金刚罩不成?”
法严和尚的掌风已掠过岳沉檀的头皮。故意善的,看到岳沉檀堕入绝境,已是闭上了眼睛,想来是不忍心看到他脑浆迸裂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