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属羊的女人 > 第三十六章朱胡氏故事(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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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胡氏把针线篮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把刀疮药放进篮子里。把洋火和盛着盐的碗放进篮子里。

凌晨,躲在芦苇荡和野地里的人看到了朱家油坊烈火熊熊,浓烟冲天。看到鬼子的船朝油坊缓慢驶去,鬼子八格牙路号令着用机枪往油坊扫射。

起着微微的东南风,河风清冷,朱胡氏深深吸了两口。她去油坊端了条小凳子,拿了她的水烟袋。她坐在河边水跳上吸水烟。青烟缭缭,向西北方飘散,超出她的头顶消逝了。河里一圈圈的波纹泛动着,泛着粼粼波光。有几只蜻蜓停歇在河边的青青的矗立的枪蓬(菖蒲)上。远处的芦苇荡里传来几声鸟的叫声。村庄里从没这么温馨过。

她把油缸的盖全翻开。把那条她编的麻绳用力甩上高高的榨油的木榨上,麻绳像条土黄色的蛇,在木杆上荡秋千。她一把抓住这条“长蛇”的两端,咬着牙狠命地打了个活结。她扫视了一遍油坊,油坊的一个角落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瓦罐。她发明内里有个瓷罐,她把瓷罐端了来放在麻绳下。把烟丝塞进水烟袋。她站到瓷罐上。把头伸进麻绳套。猛吸了两口水烟。然后一抬手把水烟袋扔进了大油缸。熊熊的火焰窜起。“一鑫,你在哪?昌归,娘来了!”朱胡氏用力蹬翻瓷罐……

“婶子,你不要管我了。鬼子来了没?”

“孩子,你放心吧。婶子有体例。”

今后在承平县的华亭镇再没有了朱家油坊。朱家在束缚后被定性为败落地主。

“毁了也不能好了鬼子。”

一个多月后,昌英来了。她在化为灰烬的油坊废墟里寻觅。她在一个破缸里找到了凤凰外型的水晶水烟袋,在一个瓷罐旁找到了一块奔马玉佩,一枚百合花形的银簪和一枚顶针。她嚎啕大哭……

浑身汗湿的她靠在油坊的大缸边,脚又酸又痛,她脱下她的绣花鞋,裹脚布上有点点殷红的血迹。她还向来没有像明天如许在村庄里走来走去,走这么多的路还是第一回。“一鑫说的对呀,小脚害死人啊。”她把麻布帐顶沿着剪的口儿撕成一条一条一寸来宽的长布条。她双手快速动摇着,用这些布条编成了一条长绳。完工后,她抓住麻绳拽了拽,麻绳收回嘣嘣的声音,健壮得很。“没烂呢。用你的时候到了。”朱胡氏暴露对劲的浅笑。

她回到菊香屋。菊香的儿子躺在踏板上。神采灰白。她放下针线篮,蹲下身子,去解年青人的血上衣,发明年青人身材滚烫,在发着高烧。她用手巾谨慎擦拭掉年青人胸前的血。赤手巾成了红手巾。伤口在左肩心口上方。她捏了几粒眼放嘴里嚼碎,盐太齁,口水流出来,她把和着口水的盐吐在伤口上,年青人龇牙咧嘴脸上显出痛苦的神采。“忍着点,孩子。”她扯开已经干枯泛黄的果子,把乌黑的丝绒般的刀疮药悄悄敷在伤口上。从针线篮里拿出麻布帐顶展开,双手用力嘶啦一声敏捷撕下一条麻布长条,包扎住伤口。年青人衰弱地说:“婶子,不能把粮油落到鬼子手里。不能落到鬼子手里呀……”

朱胡氏到了本身的屋。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了刀疮药。刀疮药是一种藤本植物的果子。果子是绿色的水滴形的,一头圆圆的一头尖尖的,核桃般大小。扒开果子内里是乌黑的丝绒般的物质。这白白的丝就是止血消肿的好药材。这刀疮药是她早些年为孩子们预备的。小孩刚会走路时,不是跌破头就是摔破腿。

她站在油坊东墙窗口看着河里,一向到入夜。鬼子没有来。朱胡氏在油坊找了两块油饼吃了。又喝了两口香油,靠着油缸在油坊睡了一宿。夜里很温馨,一丝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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