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盐行周鼎方?
现在的李恪也总算晓得为何诸如隋炀帝等好大喜功的帝王最易昏庸了,因为他们的身边聚集了太多恭维之人。
“哈哈,先生知我。”李恪悄悄抚掌,笑了一声。
周鼎方伸手中怀中取了一张礼单,双手捧道了李恪的身前,恭敬道:“小人自知上面人冲撞了殿下,罪不成恕,小人愿奉上些许薄礼,以作赔罪之用,还望殿下笑纳。”
李恪叹道:“行主如此手笔,恐怕就算是关中巨富郑凤炽也比不得,扬州盐商大富,甲冠东南,本王早有耳闻,本日一见才知不虚。”
“小人周鼎方拜见殿下。”周鼎方跟着王府卫率来到了李恪的身边,俯身拜道。
本日周鼎方所赠之礼甚重,依理而言,如果李恪收了,楚州盐行之事天然就算是畴昔了,故而周鼎方双手递上礼单,看着李恪的双眸也非常殷切。
“哼!”
李恪轻哼了一声,明知故问地对周鼎方问道:“你所犯何事,怎的还不敢起家了?”
本来依李恪之意,是要借楚州之事寻机连累盐行,对于周鼎方的,可本日他却受了他的礼,天然就不便再以此事降罪于他,王玄策的心中有几分不解。
在楚州,李恪懒得同陈淹会晤,因为在李恪的眼中,陈淹底子不值得他操心一见,见之何益,而李恪敲山震虎,一见拿陈淹这只苍蝇引出了周鼎方这头斑斓猛虎,他顿时来了兴趣。
周鼎方道:“殿下受命南下督扬,坐有东南,我等在殿上面前岂敢言富,小人本日只是聊表情意,还望殿下莫要推让。”
不过幸亏李恪倒也没叫周鼎方绝望,只是长久地踌躇以后,李恪道:“既是周行主一番情意,本王便收下吧。只是那日之事,断不成再有了。”
王玄策闻言,笑了笑,回道:“盐行之盛,你我在南来路上便已耳闻无数,本日这位东南盐主来了,殿下岂能不见。”
李恪对身边的王玄策问道:“周鼎方来了,先生可想见上一见?”
保障湖,位处扬州城西北向,因背靠扬州城,自两晋朝时便为护城之河,故而得名。
李恪问道:“如此说来,你本日是来赔罪来了?”
周鼎方双手作揖,恭敬地拜在李恪的身前,道:“小人不敢起家。”
周鼎方见李恪回礼,心中定了很多,当即道:“殿下宽宏,小人谢殿下大恩。小人回府后自当严加束缚,毫不再犯。”
周鼎方说完,便起家辞职了。
周鼎方的话轻重拿捏得宜,只说为下人赔罪,却涓滴不提在山阳城官商勾搭,食盐专卖之事。
华屋一座,良田千亩,金三百斤,东珠二十八颗...
李恪看着周鼎方如此慎重其事的模样,猎奇地从周鼎方的手中接过了礼单,只是大略地瞥了一眼,顿时折舌。
“诺。”卫率得令,下去领了周鼎方入内。
李恪不过亲王,只要扬州一地,尚且有人如此阿谀他,更何况是富有四海的天子。
李恪点了点头,看着周鼎方拜别的背影,笑道:“本王原只当盐行是头大水猛兽,为祸乡里,现在看来,这盐行的买卖倒还是个荷包子,既如此,本王何不收为己用?”
未时末,大宴散去,宴中世人也纷繁辞职,李恪连日乘船也正感觉有些疲累,筹办回临江宫安息,可就在此时突有王府卫率前来禀告,扬州盐行周鼎方求见。
周鼎方道:“小人上面的人不开眼,在楚州冲撞了殿下贵驾,小人身为主事,代下赔罪是应当的。”
保障湖乃扬州风景绝胜之处,李恪如果所记不差,这处保障湖便是千年后名冠东南的瘦西湖,只是现在的瘦西湖之名还未出,反倒被范庸拿来阿谀李恪,易名作了结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