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一口应道:“恰是,末将在辽东十载,对三韩人也算熟谙,末将请挂帅东征,必不负陛下厚望。”
李恪对薛仁贵问道:“听仁贵方才的意义,但是成心挂帅出征?”
李恪会踌躇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李恪很清楚,此番挂帅的主将可不是个好差事,是要杀人的。
一声令下,血流成河,万条性命,到时留于青史之上的名声必不会好听,乃至还会落得个屠夫之名,薛仁贵是李恪的亲信爱将,已经年已五旬,在这个本该功成名就的年纪叫薛仁贵再背上如此骂名,李恪于心不忍。
岑长倩的话老成慎重,也算是稳妥,只不过在当下看来,就有些打太极的意义了,一听岑长倩的话,薛仁贵有些急了。
薛仁贵的本领,李恪很清楚,对于薛仁贵能够平叛,李恪也有绝对的信心,但对于让薛仁贵挂帅这件事,李恪却有些踌躇。
李恪的话一出,意义已经再较着不过了,他支撑薛仁贵的定见,欲于三韩行重典,要用刀剑在三韩权贵的累累白骨上重铸一个新的辽东。
岑长倩抢先道:“新罗人降而复叛,确切该杀,但依臣之见,眼下当务之急是安定辽东兵变,只是要否如薛将军所言那边行重典,可待平叛后视新罗局势而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身为首辅的王玄策抢先出列,道:“陛下说的是,臣等并无贰言。”
由是,至此,此事终成定论。
待殿中的其别人走后,偌大的紫宸殿一下子温馨了很多,看似冷僻了下来,但熟谙李恪风俗的几位宰相都晓得,常常这个时候才是李恪真正做决策的时候,国中很多干系天下万民的决定都是在这类环境下做出的,至于朝堂之上,不过奉告罢了。
薛仁贵对峙道:“陛下,此去辽东不止是平乱罢了,更要威慑,要镇抚,非朝中大将不成为之,末将自问在辽东另有几分威名,故请挂帅,还望陛下恩准。”
薛仁贵在乎的天然不是军功,他现在在做的就是为君分忧,替李恪完整处理辽东遗祸,至于其他的,他不甚在乎。
“方才仁贵的话,你们如何看?”李恪坐于上首,环顾着一圈世人,问道。
李恪把几位宰相留下专议此事,明显就是已经动心了。
有了李恪“使持节,实授”这句话,薛仁贵到了辽东,就是辽东真正的主宰,生杀予夺皆由其意,可见李恪对薛仁贵的信赖,对此行的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