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喃喃隧道:“老子爹也骂过,娘也打过,兄弟也杀过,超卓当行的粉头也睡过,几贯村钞也狠狠地使过,也不枉活人一场!有甚么悔怨处?”
王伦听了张顺之名,喜上眉梢。再听得张顺的事情,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残阳铺水,半江红如血染。
得了刘姓男人答允,那乌黑男人纵身下了王伦的划子,一眨眼间已然飘过水面。
行动萧洒自如,行在水面如履高山。
王伦心中悄悄喝一声彩:“好技艺!”随即浅笑道:“兄弟來得迟了一步,这里的人已经伤了!”
“甚么话?刘兄虽曲解,到底还是赶來救我,这份情意鄙人感激不尽!”
那边王伦听了张旺言语,一声嘲笑:“公然是积祖过來的活动!你们这些江匪,不觉得耻反觉得荣!”
“要找安神医,何必舍近求远,自去我梁山最好!”
跳上船上此人倒是与那刘姓男人一同来的。
王伦抱拳道:“我久闻这扬子江上有截江鬼张旺和油里鳅王五两个,杀人越货,伤天害理,本日恰好有事前來,就趁便设个局,筹算将这二人除了。”
石宝刚划得几桨,王伦俄然想起一事,仓猝转头叫道:“还沒叨教兄弟贵姓大名?去建康府何事?”
这张旺虽是黑道的人物,却也硬气。
闲事已了,王伦掷刀于船,坐在舷边呆呆地望着半江瑟瑟半江红,心中却沒半分称心。
老母抱病,那乌黑男人到建康府求医。恰好遇见发小刘姓男人,得知扬子江有报酬恶,便筹算为民除害,不想王伦捷足先登。
张旺被王伦伸手在穴道上一搭,浑身疲软,早沒了挣扎逃脱的力量,只得死了,惨笑道:“原來豪杰早晓得我截江鬼张旺的秘闻,今儿是特地來垂钓清算咱家的!老子杀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便死也够本儿了!”
那乌黑男人听了张旺言语,心道本来这厮早推测本日!只是固然硬气,手腕却卑劣,屈辱了我等张姓人。
张旺的尸身处,出现淡淡的水纹,倒是被先前王五鲜血引來的鱼鳖都來品鲜,围着张旺尸身的头颈断茬处接喋,渐渐砥砺出一缕缕泛动的肉丝。
四下里看了看,当他看到那一包裹还狼藉在船板上未曾清算的金银财宝时,固然一愣,但顿时一目而过,更不流连。
花荣也看出那乌黑男人水上工夫了得,技艺姣美,有交友知心。跟着说道:“我等也是过江,路过建康地界,不如一起同业。如果有事也可说出来,或许我等帮的上忙!”
王伦看那人时,六尺五六身材,二十八九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髾儿;上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上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逐波踏浪端的好风采。
这时听了王伦言语,因而道:“这二人行船害命,扳连我兄弟的买卖也差了,正要亲手除害!”
张旺瞪眼道:“少拿秀才的话來谎我!俺是粗人,要杀便杀……”
石宝笑道:“凭你也配说‘豪杰’二字?”
石宝押着张旺,便把板刀往张旺肩上一按,喝骂道:“好了,低头受死吧!脖子抻长些,免得一刀砍不下來,琐细刻苦。”
继而转头看向刘姓男人,又道:“恳请刘兄火线带路如何?”
王伦接着扯篷拔篙,转舵摇橹。这些活动,都是在梁山泊操演水军时做熟了的。那乌黑男人看着,也不由得暗中佩服:“原來这位哥哥还是水上的惯家!”
板刀一挥,惊虹在夕阳中一烁,张旺人头划道弧线直入江中,王伦跟着飞起一脚,把即将满腔喷血的尸身也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