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旅店内的人听到内里的动静,都出来张望,那军官看到旅店门口当头站立的一人,神采大变,连马都不顾了,急冲冲的便赶了畴昔,那胖大和尚赶上前来替他收了马缰,抚髯浅笑。
王伦见林冲此时双眼赤红,大变态态,心中叹了口气,上前跟他附耳道:“你始终是我的兄长,却不是我的打手!”
縻貹见说,火从心气,爆喝道:“雷横你个王八蛋,我智囊哥哥美意放你一条活路,你转眼就卖了我智囊哥哥,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那林冲闻言心中巨惊,不想此中另有这般紧急情事,那鲁智深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啊!当下心中也不晓得是一种甚么滋味,只觉百感交集,又是光荣,又是感激,更有那无尽的懊悔!只见他此时双眼赤红,对着王伦又是推金山倒玉柱的要拜,这回王伦学了乖,拉着縻貹和焦挺三人一起拦住林冲,哪知这林冲铁了心要跪,直叫这三人联手都没拦住。那縻貹心中大惊,直道这个男人怎生这般大力量?
“要不是念在你这厮另有一丝孝心,我便如杀猪宰牛般放净了你那一腔民脂民膏!滚归去跟朱仝学学如何做人罢!另有你们这帮差狗,似你们如许的东西我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若再看到你们这厮死性不改,刀下毫不包涵!都滚!”
“兄长,小弟一去两月,幸不辱命,现在完璧归赵,总算叫兄长一家团聚了!”王伦上前要扶起林冲,可此人如巨石普通粘在地上,直难以撼动。
那边雷横一听,想死的心都有了,只觉满腔悲忿,直恨不得举个“冤”字招牌在这些能人面前辨白一番,可终究还是强忍住了,低着头在那边一言不发。鲁智深见了,道:“喊的都捆起来了,这汉没有喊,倒是没有捆他!”
恰好这时张教头出来,王伦转头道:“教头,这……”
这一行上十人方才转上路口,便见门路之上灰尘飞扬,只见不远处吃紧奔来一队马队,人数怕不有近百骑?这些人如逢救星,心中都大喜道:闻知那梁山贼寇缺马,此时若不是济州城里驻扎的官兵,谁凑得起这上百匹好马来?想我等自当差以来,纵横县中十数年,还没受过本日这等热诚,现在碰到官军,这奇耻大辱终可得报了!
王伦一见又仓猝过来扶张教头,这时张三领着林娘子、林冲岳母另有小锦儿一起下楼来了,见状这两个妇人并一个丫环也是齐齐拜下,王伦见不是头,那里肯站着生受他们的,也朝这一家子拜下。
这些民气中策画着,行动却也不慢,都是伸手大喊道:“我等乃是郓城县的公人,这边旅店中有梁山贼寇,只要戋戋数人,犒军爷们帮手访拿则个!”方才王伦底子没有表白身份,此时这些人装腔作势,用心将局势说得严峻些,恐怕这些官兵擦肩而过,不肯相帮。
那林娘子也早哭成一个泪人,梨花带雨对夫君道:“要不是除夕夜叔叔在房梁上救下我,我我……我只怕……就再也见不到大哥了!”
王伦叹了口气,忽见一边被捆绑起的一行人,岔开话题道:“兄长,我刚放走这帮人,怎生又把他们抓起来了?”
此时北风卷着败叶在空中飞舞,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时候也仿佛静止了普通,那边躺在地上的雷横正迷惑为甚么没有人来绑他时,俄然发觉身边非常温馨,他展开眼一看,心中的惊骇直入天崩地裂普通,这墨客竟……竟然是……,这个动机刚在心中闪现,便叫雷横顿时惊出了一身盗汗,这时一阵朔风袭来,直叫这个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由瑟瑟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