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月从竹林的另一边走来,见到长庚之时,仿佛微微有些惊奇,又仿佛感觉道理当中。她跃上方才风寻木和唐小惠坐过的那块巨石,抱着无影刀,蹲下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吹笛人,似是一只灵巧而猎奇的大猫普通。
风寻木无所谓的耸肩:“只是让人放松罢了,不会致命的。”说着偏头看了看独自将一曲凤鸣曲吹出了十面埋伏的味道的长庚,皱眉道:“的确魔音灌耳,扰人雅兴,不解风情。”
林间的清风吹起两人的长发,那婉转的曲调再次响起,长庚微微皱了眉――此次的曲子不一样。
水镜月平平的声声响起,“你若放着他们不管,说不定最多只是在这竹林里绕圈子。可现在,你觉得救了他们,却让他们身陷险境。”
君莫笑点头。
水镜月没吱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浓如黑墨的眼睛里看不出情感。
“阿杰,不成无礼。”长庚看了阿杰一眼,然后对凌清泉微微点头,“多谢凌掌门提示。”他这么说着,却已然回身,追着水镜月的影子过了河。
唐小惠眨眨眼,偏头看风寻木。
他抬眼看了看一脸沉浸的风寻木,问道:“阿月呢?”
长庚直将那曲子反几次复地吹了八次,才终究见到那袭熟谙的玄色长袍――
风寻木笑了,托着腮帮子,闭上眼睛,淡淡道:“是不是琴声有甚么打紧?的确是天籁之音。我来中原这么久,第一次闻声如此让人放松的歌声。甚么阴阳棺、五行石,甚么任务、仇恨,全都消弭于虚无,整小我化作了天涯的白云,安闲落拓,无拘无束……”
氛围中俄然响起一声锋利的笛声,仿若闪电劈散了流云,巨石击碎了深潭,空中那种低迷的气味顿时消逝。
君莫笑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本来如此,成心机。”
唐小惠晃了晃神,看了风寻木一眼,就见他一脸无法道:“得了,百鸣鸟都被吓走了。”那模样,似是非常遗憾。
唐小惠倒是听不明白长庚吹的是甚么,不过,她感遭到体内气味微动,便晓得他在这曲调中注入内力了的。她俄然想起了甚么,抓着风寻木的胳膊,睁大了眼睛道:“阿月!我们如何把阿月给忘了?!该死!”
阿杰抬头看他,“公子和师父,都会安然出来的,对不对?”
长庚跃过升腾沉迷雾的溪流,刚落地,却本身四周是一片竹林,火线有两小我影,一蓝一黄――风寻木和唐小惠背靠背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双目微阖,低低地哼唱着不着名的曲调,舒畅实足。
君莫笑眨了眨眼睛,“谁晓得呢。”
“呵呵。”君莫笑掩嘴笑几声,揉着阿杰的脑袋,“你仿佛很讨厌凌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