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却有些走神:十一固然承诺了她,也不知婚后是不是真的能忍住。莫非她真的要如当年对陈文旭那样,为十一筹办一个通房丫头吗?但是,十一和别的女人那样,她光是想想就感觉肉痛难忍。
全福人王氏拿起富丽无伦的凤冠为江苒戴上,随即盖上用金线绣着吉利如企图案的红盖头。
江苒的阁房中,一众侍婢都被遣退下去,只剩夏夫人和她两人劈面而坐。
江苒接过锦盒,笑容绽放:“阿棋,感谢你,也感谢四弟。”
夏夫人又和她细细说了几句,却见江苒越听神采越白,心中叹了口气,暗想年纪小,还得渐渐来才是。
这类事就是折磨,能有甚么兴趣?江苒不觉得然,却不好驳夏夫人,垂下头,灵巧地应下。
江自谨的眼眶也不由微微泛红,本来想要说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捧在掌心长到十四岁的女儿,独一的女儿,就要分开他了。今后变作他皇家妇。
江苒含泪带笑点头。
江苒依言翻开,内里是大大小小的几块鸡血石、田黄的上好坯料,看质地就知非常宝贵。
夏夫人也有些不美意义,伸手翻了几页道:“今后伉俪敦伦,如有甚么不懂的,能够和十一殿下一起研习此册。”
江苒神采大变,这才反应过来,这“避火图”就是春宫,原是临嫁前母亲给女儿压箱底的,她一时倒是没想到。
江自谨应下,不舍地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儿,声音有轻微的颤抖:“苒苒,此去嫁入皇家,勿以父亲为念,只要你好好的……”
郭棋道:“你不翻开看看吗?”
“唉呀,现在可不能哭,妆要花了。”俞氏一眼瞥到她发红的眼眶,赶紧递了一个帕子给她,让她拭泪,又叫喜娘补妆。
江苒只感觉头上一沉,面前一片红色蔽目。有人往她手中塞了一样冰冷光滑的东西,她晓得那是早就筹办好的金快意,伸手紧紧握住。
郭棋嘴角翘了翘:“我们是看在你是我七姐的份上。你今后就是郡王妃了,总要刻几枚闲章用,可不能太丢份。”
她不由眷恋地反握住他的手。
郭棋本来另有些游移,见她欢乐,慢吞吞走到她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她道:“喏,这是我和四哥给你的贺礼。”
四周温馨非常,不知有多少人在。她视野往下,看到一角红色的衣摆呈现在她身侧。是卫襄吗?她看不到,也辨不出。
不一会儿,鸣叶返来了,前面还跟着一个小女人。
第二天,夏夫人和俞氏都是早早到了她的屋子。江苒一早就被唤醒,略用了几口干点心后,由鸣叶和杏娘奉侍她换上了内廷尚功局赶制的郡王妃嫁衣。
内里更加热烈了,远远的吹打鼓乐之声传来。女官颀长高亢的声声响起:“吉时到。”
江府的一隅倒是温馨如昔。
满室骚动,熙熙攘攘,可她抬开端,眼中只看到了阿谁含笑看着她的,一身红衣,容色无双的少年。
她佯作害臊地垂下头去。
陈莹莹笑道:“江mm若不嫌弃,我就留在这里陪陪你。”这是把她当闺中好友相待了。
不再是粗陋的粗布红衣,草草的妆容,临时找来的红布盖头。不再是没有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在一群陌生人的见证下停止令人尴尬的婚礼。
她宿世并没有普通地出嫁,也没有受过任何婚前教诲,自是没有经历过这一遭,不由迷惑地看向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