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道:“主公,方才我也是用这话指责孔明,没想到他反过来讲主公您不能容物。此人胸有成竹,必有破曹良策,主公问甚么不去好好相求?”
孙权犹自沉吟。
孔明道:“之前呢,因为天下大乱,以是将军能一统江南,我家主公也能在汉水之南纵横捭阖,与曹操并争天下。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曹操已经把最大的困难也就是袁氏双雄处理掉,比来又新收了荆州,阵容大振,威震中原,就算有再短长的豪杰豪杰,也已经无用武之地了,以是我家主公才一向流亡至此。从这一点上推算下来,但愿将军您能量力而行:如果您能结合江东之士,与曹操对抗,那就趁早跟他断绝干系;如果不能嘛,那何不干脆服从您部下那些文人谋士的主张,按兵不动,向其北面称臣?”
孔明哂笑不已:“孙将军如何如许没有襟怀?想我诸葛孔明既敢来此,自是有破敌良策,是他不肯问我,莫非还要我主动说出来不成?!好笑!好笑!”
孙权此时已经完整认定孔明能够帮忙本身度过面前此次前所未有的庞大危急,自从接到曹操挥师江南、沿江下寨的动静以后,他一向患得患失,等曹操会猎江夏、共擒刘备的檄文一到,他更是忧心忡忡,茶饭不思。因为他晓得,这是一个决定他后半生运气、决定江东三十六郡而后归属的关头时候,而一众谋士的表示早已让贰心灰意冷,眼下能够与他一条战线的,仿佛只剩下了阿谁远在江夏、自顾不暇的刘备。
孔明礼数殷勤,先行代刘备向孙权请安,那孙权也并不倨傲,以礼相还。此时孔明暗中打量对方,见孙权此人一对碧眼,颌下的短须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紫色,可称天生异象。那孔明多年来精研道术,对于面相之说天然也很故意得,此时一见之下,已经大抵明白了对方的脾气,心念电转间,他已经肯定了此次游说的方略。
孔明此行之目标本就是要结合孙权抗曹,岂会真的拜别?那鲁肃一让,他也就顺势坐下,静等孙权到来。
他走入大堂来到孔明跟前,见礼报歉:“孔明先生,刚才孤家一时不查,冒渎严肃,还请先生包涵!”
孙权目视孔明:“那刘豫州为甚么不干脆投降曹操?!”
孙权微微沉吟,昂首问道:“那以先生之见,曹操安定荆襄之地以后,另有进一步的筹算吗?”
鲁肃又道:“主公,实在臣也晓得,那孔明此来,也是为了借我江东之力保全本身,不过我们要想保全江东基业,结合刘备也已经是独一的体例!主公请想:在这江东之地,不管是鲁肃还是张昭,撤除主公一人以外皆可降曹,但主公倒是不能。因为我们降曹以后,仍然是身为臣子,俸禄不减,官阶不降,又能稳稳地保住身家性命,何乐而不为?但是主公降曹以后,还能像明天如许做一方诸侯,南面称孤吗?!以是说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还请主公三思啊!”
此言一出,鲁肃变色,孙权皱眉:“这恐怕是曹操虚诈之辞,以孤家算来,他不该该有这很多人马。”说完横了鲁肃一眼,目光中已有指责之意。
孔明仰天一笑:“将军此言差矣!想当初田横不过是齐国的一介武夫罢了,尚且能守义不辱,我家主公堂堂帝胄,英才盖世,万众敬慕,就算大事不成,那也只能归咎于天命,又岂能屈居人下也?!”
内堂中,孙权满面乌青,犹自肝火未息,对着仓促赶来的鲁肃低吼道:“子敬,非是孤家量小,实是那孔明欺吾太过!”说着话以手抚胸,不住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