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吴侯孙权大踏步迎上前来,一把拉住孔明的手,用一种极其亲热的语气说道:“孤家对卧龙先生可说是渴慕已久,只可惜一贯无缘,未曾拜见。本日适逢其会,正可稍解孤思慕之意也!请请请!”
孔明礼数殷勤,先行代刘备向孙权请安,那孙权也并不倨傲,以礼相还。此时孔明暗中打量对方,见孙权此人一对碧眼,颌下的短须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紫色,可称天生异象。那孔明多年来精研道术,对于面相之说天然也很故意得,此时一见之下,已经大抵明白了对方的脾气,心念电转间,他已经肯定了此次游说的方略。
孔明道:“之前呢,因为天下大乱,以是将军能一统江南,我家主公也能在汉水之南纵横捭阖,与曹操并争天下。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曹操已经把最大的困难也就是袁氏双雄处理掉,比来又新收了荆州,阵容大振,威震中原,就算有再短长的豪杰豪杰,也已经无用武之地了,以是我家主公才一向流亡至此。从这一点上推算下来,但愿将军您能量力而行:如果您能结合江东之士,与曹操对抗,那就趁早跟他断绝干系;如果不能嘛,那何不干脆服从您部下那些文人谋士的主张,按兵不动,向其北面称臣?”
只见鲁肃快步上前,与黄盖一起一左一右,携着孔明的手一向进入后边去了。
鲁肃赶紧低头。
孙权的手指在面前几案上缓缓划过:“如果他有兼并江南之心,那我这里是打还是不打,倒要就教先生的意义!”
孔明伸出两个手指:“足智多谋之士、能征惯战的将领,合起来不下两千人!”
鲁肃道:“主公,方才我也是用这话指责孔明,没想到他反过来讲主公您不能容物。此人胸有成竹,必有破曹良策,主公问甚么不去好好相求?”
两人相视大笑,尽释前嫌。
孔明道:“我有一句话,不晓得该说不该说,也不晓得将军您肯不肯听。”
鲁肃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旁的张昭面露得色,黄盖坐立不安,孙权眉头深锁:“那现现在曹操部下战将多少?”
一席话说得孙权眼中潮湿,他转头直视着鲁肃道:“江东谋士三千,只要子敬知我!公之忠义,孤家尽知!”
两人正在相让,门口又是一个熟谙的声音传来:“诸葛先生,我家主公已经等待多时,你们两位就不要谦让了!”
孔明此行之目标本就是要结合孙权抗曹,岂会真的拜别?那鲁肃一让,他也就顺势坐下,静等孙权到来。
孔明哑然发笑:“他既然沿长江一线安营下寨、筹办战船,不是筹办进军江东,那又是为了甚么?!”
孙权:“那先生可知对方现有多少兵马?”
世人立即拥戴:“是啊!是啊!此事还需长史大人亲去才好!”
孔明仰天一笑:“将军此言差矣!想当初田横不过是齐国的一介武夫罢了,尚且能守义不辱,我家主公堂堂帝胄,英才盖世,万众敬慕,就算大事不成,那也只能归咎于天命,又岂能屈居人下也?!”
此言一出,中间的鲁子敬顿时对着孔明暗使眼色,表示他不要忘了先前的商定。
孙权振衣而起,脸上已经暴露笑容,直出后堂而来,边走边说:“本来孔明早有良策,刚才是以言辞激我啊!孤一时肤见,几近误了大事!”
孔明点头轻笑:“这如何能是虚诈之辞呢?想那曹操本身就有青州军二三十万,平袁绍以后,又得了五六十万,在中原地带新招兵马三四十万,现在又招降了荆州水军二三十万。这么算起来,现在曹操部下军马不下一百五十万!之以是说只要一百万,那还是因为怕惊吓了江东之人,以是用心说少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