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歌谨慎翼翼地探着步子,但她的眼力不及顾轻涯,一个趔趄,几乎栽倒。
那几人似是商讨定了,曲未浓和云懋就站在方才所言的坤位和坎位,各拈指为诀,闭眼默念着咒语,像是有知名的光芒跟着他们的咒语飘散而出,两束亮光相撞,蓦地大盛,顷刻间,一个无形的八卦闪现在几人脚下,倒是极速转动起来,快到人眼底子看不清。在那八卦现形的同时,顾轻涯与叶空禅已一左一右腾空而起,自高空俯视着那八卦,手中长剑都是急射而出。
想到此处,闻歌非常可惜,非常遗憾,非常哀伤的长长感喟一声,引来顾轻涯和叶空禅古怪的一瞥。
“生门以后,却不见得是活路!”曲未浓叹了一记,仍未见松口气。
“谨慎一点。”一只手从旁伸出,将她的手握住,稳住了她,倒是没有再松开。
叶空禅耳根又是一阵发热,“诸位请稍等,叶某这就深思如何破解阵法!”
“叶兄如果不介怀的话,不如大师一起参详!说来,我们沧溟岛与贵派也是很有渊源,我们云家第十一代家主与贵派十八代掌门赫连前辈倒甚是熟悉!”顾轻涯嘴角还是笑意涔涔,边上,闻歌听到此句,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边上看着两人的闻歌俄然感觉有些哀伤,沧溟云家与郇山剑派普通时候建派,但是人家至今才传到十四代家主,郇山现任掌门却已是二十二代了,实在是郇山内里争斗过分,而像赫连阙这类只坐了一年不到的“短折”掌门也并非只他一个,更别说自赫连阙后,这些年郇山再未出过申明赫赫之人,更谈不上有如鬼刃之流的人才了。可惜,她跟郇山如何说也有些不解之缘,怎能不替他们哀伤呢?
“我此处,是坎位!”云懋也稍稍挪动了一下步子,然后指了某一处道,“此乃生门之位!”
山洞里很黑,没有风,呼吸间恍忽能嗅到淡淡的腥气,幽沉的暗中像是一只庞大的口袋,将他们罩住,身后,一样的暗夜,像是无边无边。
云懋口中的阴阳应象大论出自医家,可其“阴阳消长”之说却甚是合用。想明白云懋的意义,曲未浓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并谨慎地挪动了一下步子,方才道,“我此处,是坤位!”
“你是说?”曲未浓先是眉头一簇,想通以后,却也是欣喜莫名,面庞还是清冷,却挡不住双瞳乍然闪亮。
顾轻涯还算口下包涵,说得非常委宛,但言下之意不就是他师叔在此用这禁灵之术做甚么见不得人的活动么?实在,叶空禅心中又何尝没有疑虑?这禁灵之术既然是禁术,便自有其启事,但是自家的事,却赤果果摊开在旁人跟前,还真有那么几分不是滋味。
山洞的岩壁上有水沁出,偶尔坠落,便是空灵的一声“滴答”。几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一边谨慎翼翼探着步子,一边防备地四周转着眼,就怕漏看任何一处蹊跷,将一世人置于险境。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云懋不知几时走到她身畔,也是四周看了半晌,却回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有阴必有阳!他们没找着,不代表没有!只是,换过来讲,就算有,他们寻不着,那也是无济于事!
叶空禅的神采却不是那么好了,这桩事,他却也是晓得的。当年赫连阙幼年尚未接任掌门,曾在游历江湖时,结识了厥后云家的十一代家主云落骞,并是以得了云落骞赠书,赠的却正恰是郇山失传已久的半册法术文籍。只是,细思顾五这话,却总感觉有些别样的滋味,这不是说他们郇山的术法,沧溟岛都是了若指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