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如何说?”顾轻涯挑起眉,很感兴趣的模样。
闻歌甩了甩头,不可!要睡也得比及过了子时才行。
只是说到此处,闻歌也不由感觉有些奇特,略一沉吟,内心生起一种猜想,但这类猜想让她顿时失了胃口,嘴里本来还感觉甘旨适口的饺子俄然味同嚼蜡起来,她的笑容淡了两分,“该不会……你这饺子也是为了阿谁女人学的吧?”
坐在桌边,悄悄望着闻歌睡容,一向不动不移,恍若成了一尊雕像的顾轻涯终究眨了眨眼,醒过神来。
很快调剂了一下心态,闻歌扯扯嘴角,笑道,“看来,这是你们男人奉迎人惯用的手腕吧?”
顾轻涯低下头,就着晕黄的烛光,她额间开出的那朵墨色的花清楚可见,他目光暗了暗,神采庞大。半晌后,悄悄俯下身,在那缕墨痕之上悄悄印上一吻,“又是新的一年。前尘旧事,我一人记取便是,你既忘了,便不要再记起。哪怕只能再度与你擦身而过,我也只盼着你,如这些年普通,岁岁安康。”
桌上用来照明的烛火上“啪”一声,爆出一朵灯花,屋外的鞭炮声响得非常热烈。顾轻涯动了动有些生硬的手指,缓缓站起家来,桌上趴着的闻歌睡得苦涩,就是这清脆的鞭炮声也没能扰了她的安眠,一张脸睡得红扑扑。
但即便没有说话,闻歌还是明白了,公然是如许。
闻歌那里是想喝,她是很想喝!一壶酒端了来,她在最开端敬了顾轻涯一杯,然后,便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一杯接一杯,杯杯见底,不一会儿,她手里的酒壶便是空了,倒了两倒,没有倒出一滴来,她有些不欢畅地嘟囔起红唇,“如何这就没了?葛大娘忒吝啬了……要送酒也该多送些,这么一丁点儿,如何喝得纵情?”
她抬起眼看了看屋外,“甚么时候了?可要子时了?”
闻歌内心有些发闷,“前几日,葛大娘不是送了我们一壶自家酿的高粱酒么?彻夜守岁,干脆拿了出来,喝上几杯吧?”
闻歌的手有些拖不住脑袋了,手肘一滑,便趴在了桌上,脑袋有些发蒙,但说的话倒还算清楚,只是腔调放得极慢。
顾轻涯目光闪了闪,昂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一手撑着脑袋,打了个哈欠,眼皮有些发重。
顾轻涯低头看着她,嘴角一勾,微浅笑,那笑意,直透进眼底,暖成了一片。他伸脱手,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这么困了做甚么还要强撑着。去睡吧!”身边那人又推了推她的肩膀,腔调已是带了感喟。
“……我爹娘虽已是不在了,可我家里另有长辈……一年一节,守上一晚,如果果然能换得他们一岁安然,倒也值得……”声音一点点降落下去,恍忽间,耳边,沉沉一声感喟……
顾轻涯目光微黯,抬起眼,望了望她,终是淡淡笑道,“你若想喝,那便喝吧!”
内心有些不是滋味,但闻歌很快便将之压下了,赫连闻歌啊赫连闻歌,色迷心窍了你!他跟你可没有甚么干系,你酸甚么酸?
“你还真是短长!竟然连饺子也会做,还会做这么多馅儿的。”闻歌一边吃着,一边好话不要钱地夸,她但是发明了,这只狐狸跟普通人没甚么两样,就喜好听好话。为了吃好吃的,多说点儿好话如何了?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顾轻涯低低笑,“是么?”
将她爹的糗事说了一回,闻歌的心境安稳了很多,“我还觉得你是晓得甚么,以是才特地做了这饺子。倒是忘了……这过年吃饺子,本就是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