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取过一只小巧的锦盒,她将之悄悄翻开,将锦盒中的物件儿取出,捧在掌心,就这么望着,神思难辨。细心看去,她手中并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东西,而是两束发丝,中间打了个同心结,被红绸系着,保存得非常用心。恰是他们结婚当日,楼湛亲手用匕首割下的,他们各自的一束发丝,那同心结和红绸都是舒窈亲身系上的,这几年来,一向收的妥当,藏的细心。
身后的靴子声一点点远了,舒窈终因而忍不住回过甚,朝身后望去。
只是,他身边这个侍卫,唤作楼风,却最是个忠心的,听得这话,便是惊奇至极。“王爷?”楼风在楼湛身边已有几载,细心一思虑,便蓦地明白了过来。“本来,甚么奇袭都是王爷的借口,王爷一早的策画便是烧了粮草,让陈副将将兵士们带回晋城,现在,王爷也要将我们也支走,是要做甚么?单身赴死么?”
五万雄师浩浩大荡出了城门,楼湛倒是勒缰回马,目光似是透过了着矗立的城墙望向了贰心之所牵之处,很久,才一咬牙,掉转马头,轻喝一声“驾”,双腿蓦地一夹马腹,不再转头,绝尘而去。
“诺。”应诺之声响彻云霄。那是热血男儿之间生命与信奉的共鸣。即便,他们都清楚,此去,能够是青山埋骨,马革裹尸,却还是义无反顾。
楼湛带了一千精兵潜入敌营,花了些代价,但好歹是将敌军的粮草尽数焚尽了。趁着敌军乱作了一团,楼湛带着剩下的人,顺利地潜出了敌营。
“本王不会死。”楼湛淡声辩驳,对于楼风方才话语间的猜想,并未多言,却仿佛已是默许的态度。“本王不肯死,也不能死。本王比谁都想活着。”他不但要活着,还要归去,那边,另有人在等着他。“但是,你们如果外跟着本王,才是一个死。这些日子,你们也看得很清楚了,太子欲置本王于死地,你们不过是受池鱼之殃,现在转头,到了晋城,有林帅护你们,太子念在你们终是我西朔军士的份儿上,必定会采取你们,倒是无需与本王在这里战死或是饿死。”
点将台上点兵点将,身为主帅,楼湛免不了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以鼓励众将士奋勇杀敌之心,长剑出鞘,直指苍穹,振臂一呼,“出征。”
“但是……”那副将虽被压服了大半,心中却还是有所疑虑。
楼湛不过踌躇了一夜,便很快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