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埋骨西湖路,悔不鸱夷理钓船。
现在再说张须陀,擢升本郡通守;齐州郡丞,选了一个山西平阳县,姓周名至,前来到任。一日周郡丞坐堂,有兵部差官投下文书,是拘提秦叔宝家眷的。周郡丞便差了几个差役,佥下一张牌去拘提。差役直至鹰扬府中,先见罗士信,呈上纸牌。士信道:“我哥哥苦争力战,才得一个些小出息,怎说他是个逆党?如答应恶,还不走!”差人道:“是老爷叮咛,小人怎敢违背;就是本主周爷,也不敢冒昧,实在兵部部文,又是宇文爷题过本,奉旨拘拿的。老爷还要三思。”士信睁着眼道:“叫你去就是了,再讲激了老爷性,一人三十大板。”公人见他发怒,只得走了,答复周郡丞。郡丞没法,忙叫打轿,往见罗士信。士信出来作了揖,郡丞知羽士信少年卤莽,只得先赔上很多不是道:“刚才冒昧获咎,秦都尉虽分文武,也是同官,怎敢不徇一毫面子;奈是部文,奉了圣旨,把一个逆党为名,题目极大,便是差官守催,小弟便担负不住,想这事也是庇护不来的,特来就教。”士信道:“下官与秦都尉,是异姓兄弟,他临行把母妻托与我,我岂有令他出来受人欺侮之理?这也要大人便利。”周郡丞道:“小弟岂有不便利之理,但部文难回。”士信道:“事无大小,只要大人有担负。就要去,也要关会我那秦都尉,没有个不拿本人先拿家眷之理。”周郡丞道:“小弟到来,也只为同官面情;莫若重贿差官,安设了他,先回一角文书去,道秦琼母亲老婆,俱已到官,因抱沉痾,不便起行,待稍痊可,即同差官押送赴京。这等缓住了,然后一同去京中打枢纽,能够分身有害。”
处心各有见,残暴总非宜。
前宵陷身,彻夜杀人。仇恨相报,方快我心。
这诗是元时叶靖逸所作,说宋岳忠武王他的一片精忠,为丞相秦桧忌疾,虽有韩世忠、何铸、赵士囗一干人救他,救不得,卒至身故,乃至金人猖獗,无人可制,徒为先人顾恤;如果当日有怜才大臣,曲加庇护,留得岳少保,金人可平。故此国度要将相调和,不要妒忌,使他得戮力王中,不然逼迫之极,此人不唯不肯为国度定乱,还要生乱。
本来这一起,是徐懋功叫他们往潞州府里去借粮转来的。时众豪杰都上马来,与罗士信叙礼。连明道:“贾润甫家眷,弟已接入瓦岗寨中,但不知秦大哥办事体如何?”士信把秦老夫人被逮委曲,粗粗述了一遍。单雄信道:“既是秦伯母在程家兄弟处,我等该去问安走遭。”邴元真道:“既是在这里,少不得相见有期;现在我们路上又要看管粮草,孩子们又多,不如请罗大哥到瓦岗去与徐、李二兄商讨挽救秦兄,方为万全;但不知罗兄又欲往那边去?”罗士信道:“弟回豆子坑去,因顿时失了一件东西。”单雄信问:“是何物?”士信道:“是两颗首级。”翟让道:“何人的?”罗士信就把黑夜寻仇,杀死两人,至后将银犒赏荒村百姓,又述了一遍。翟让大呼道:“吾兄真快人,务需求请到敝寨叙义的了。”士信道:“本该同诸兄长到尊寨一拜,弟恐秦伯母不见了小弟,放心不下;宁肯小弟到程哥盗窟里去答复了伯母,当时再来相会未迟。”单雄信道:“既如此说,兄见伯母时,代弟禀声,说单通到瓦岗去摒挡了,就到程兄弟寨中来问候。”罗士信应道:“是,晓得。”拱一拱手,大师上马,分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