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晟走近瘫倒在地的杨秀身边,俯下身从他手中捡起一样东西,拿给杨广看:“殿下,我们返来之前,染干起码已和越王比试过箭法了。想必越王不是他的敌手。”边说边在殿内四周张望着,终究将目光定格到了距杨秀瘫倒的位置约有两丈开外的一面墙上。
“先生,你必然要把这手绝技传授给我。”这下,杨广对长孙晟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全然健忘了长孙晟的女儿将来会嫁给隋朝的掘墓者――唐太宗李世民,兴冲冲地要求道。
“你是谁?”染干张着眼靠近了杨广,高低打量了两眼,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我的师弟,我不要在这和你喝酒,要喝,我们到都斤山再喝。”
“两位王爷要同染干王子比拚酒量,我过来劝,反被越王一脚踢了出去,以是......”鲜于罗满腹委曲地答道。
“本来染干在拜先生为师之前,就是一名擅使甩手箭的妙手。可先生,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要在明天来向我告别之时,成心露上这么一手呢?是纯真为了向杨俊、杨秀夸耀箭法,还是另有深意?”
杨广但见一道寒光从面前掠过,那枝甩手箭已飞得无影无踪了。他也是幼年猎奇心重,当下呼喊张须陀去将箭捡返来,欲一观长孙晟的箭法如何。
“说来也很简朴,染干成心在两位小王爷面前使出甩手箭的工夫,同他大伯沙钵略可汗摄图俄然出兵攻占临榆关的目标大同小异,无外乎是欲向殿下这位不日即将出镇并州,直接同突厥打交道的藩王请愿、提出应战罢了。当初,我虽承诺收下他为徒,但一向不肯等闲将骑射之术传授给他,起首考虑到的是染干身为突厥人,其次也担忧他对我有所坦白,未使出全数功力即通过了我对他的考校,现在想来,唯觉一份光荣啊。”长孙晟说着,顺手将那枝短箭向殿外掷去。
两个月朝夕相处下来,长孙晟早已瞧出,杨广并无半点儿学武的根底,即连骑驴都像是初学不久的,若以他目前的箭法,不要说练得和染干一样,能于两三丈外箭穿爬虫,就是能于五十步开外箭穿靶心,起码也得花上三五年的工夫。他明天之以是要露一手绝技给杨广看,原是不想杨广被染干的甩手箭法唬住,还未曾出镇,就对突厥民气胸怯意罢了。
两名身强力壮的长孙府家人承诺一声,上前一边一个,架起染干就往外走。
半晌后,张须陀手中高举着那枝甩手箭,满脸镇静地跑了出去,冲杨广叫道:“长孙将军公然神射无双,王爷请看。”
“哟,一下子又来了三个。”染干喝得也差未几了,抛弃手中的羊腿儿,歪倾斜斜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长孙晟和杨广,口齿不清地说道,“来来来,我们再喝上三碗。酒场如同疆场,他们两个不是我的敌手,你,你俩再来。”
“来人哪。”杨泛博喝一声。
“当即把他送回馆驿去。”长孙晟回身向侍从他前来的家人叮咛道,“传命给驿吏,未经我的答应,处罗喉父子分开长安前不得踏出馆驿一步。”
杨广定睛望去,不由倒抽了口冷气:那枝箭头上鲜明钉着只黄豆大小的爬虫,锋利的箭头从爬虫小小的身材当中直贯而入,一箭毙命,最可骇的是,一箭甩中爬虫,将其击落,而爬虫的身材却仍保持完整,没有任何残破。
“这是如何回事?”杨广肝火冲冲地瞪着鲜于罗,问道。
“先生,这是甚么箭?我可向来没见过杨秀使过这类箭。”
“染干王子,我奉皇上圣旨,特来正式答复你:大隋天子陛下已诏准突厥沙钵略可汗使节处罗喉父子一行明日分开长安,返回突厥。”长孙晟紧绷着脸,走到染干身前,朗声对他宣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