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这久违的称呼,我不由一怔,转头瞧了瞧他,只见班驳月光下现出一张酷似梁笙的脸来。我当下一惊,愣愣看了他一会,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小宦是梁笙的弟弟梁然,本来与梁笙一起服侍我,厥后被我的淑妃要了去,宫变时下落不明,我还觉得他与梁笙一起烧死在了禁苑里,本来竟还活着,想来是一向躲在春旭宫这边。因着宠嬖梁笙,我畴昔也对梁然不薄,常常犒赏他,还许他与宫女对食。是以,梁然定是顾怀旧恩的。
我取丝帕擦了擦破了皮的嘴唇:“行了,你先下去罢,有空多来幽思庭逛逛,你哥哥服侍朕多年,朕不会薄待了你。”
“是西北候叫你来的?”我喘匀了气,轻声问道。
乌顿转向几位皇子,一一贯他们敬酒。为向邻国一展冕国王嗣的风采,萧澜便命诸位皇子演出才艺,我心知这虽是演出,但干系到册立太子之事,便看了一眼翡炎,与他对了个眼色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萧独,却见他仍旧度量乌珠,一副浪荡不羁的姿势,旁若无人似的,不由心下生出几分担忧。
立嫡宗子为储君乃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即便大皇子是曾经为侍妾的俪妃所生,也无疑是最强有力的合作者。不过,只怕贰心中希冀愈高,摔得愈很;大皇子尚武,二皇子萧璟倒是一身文人气味,当众吹奏了一曲《望舒御月》,亦是惹来交口奖饰,只是不如萧煜那般反应热烈。我到这时才留意起萧澜这个儿子,他不像萧煜那样光芒外露,常日就沉迷琴乐歌舞,生得一双桃花眼,风骚成性。不过有萧澜的前车之鉴,他越是如此,我越是心有疑虑。
“好,好个一醉泯恩仇!”我皮笑肉不笑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剩下一杯倒在了地上,以敬我那些死在乌顿刀下的将士的亡魂。乌顿是常常兵戈的人,对我的意义心领神会,神采微微一变,还是强笑一下,将酒仰脖饮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忙完了会勤抖擞来更新的!
“是,皇上,主子记得你对主子的好。”梁然诚惶诚恐地答,而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