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尴尬:“谁说朕让你送朕来,就是要□□的?”
“看来臣这把赌对了,又是娘舅赢了。”
那不像萧独的声音。起码,一点不像十八岁的萧独的声音。
那人闻声回过甚来。他半边脸上竟充满被火燎过的伤痕,用仅剩的一只眼看向我,眼底像藏着燎原的火星,一触即燃。
这一句,不知他是不是偶然,在我听来倒是字字诛心。
他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就近在面前,却不肯认我?
可他在这里么?听得见么?
我内心一动,莫非桑歌听出了他体贴我?
此人一头金发全扎成小鞭,身型矗立,却恰好少了一只胳膊。
见我神态惊奇,他又笑了:“如何,被我吓着了?”
他腔调波澜不惊,全然是提起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我终究闻声了乌绝王的声音。
乌绝“哦”了一声,将双腿交叠搁到桌上:“你要不肯过夜,本王也不拦你。你好歹曾是天子,本王应对你以礼相待,既然这狼不听话伤了你,本王替你将它宰了便是。”
是因为兽随仆人道情,才仿照得如此惟妙惟肖?
“乌绝王曲解了,此献身非彼献身,是献身求药也。”
我怔了一怔。
乌绝笑了一声:“陛下口中的独儿,就是乌顿方才提到的阿谁摄政王萧独罢?据本王所知,也便如乌顿所说,他不是被你命令杀掉了么?又何故会如此思念他?实在令人费解。”
乌顿不甘不肯地松开了手,我喘不顺气,伏倒在软毡上不住咳嗽起来,看向角落里那头狼,内心苍茫而忐忑。
四哥,若你活着,会不会感觉很好笑?
他又说上一句,我才听出来他是何人。
我一愣,笑道:“朕一个俘虏,恐怕不太便利罢?”
独儿……会是你吗?
“有甚么不便利的?你真想献身给本王不成?可惜了,本王后宫浩繁,你固然生的不错,可对本王来讲,年纪稍大了些。”
桑歌点了点头,爬到乌绝足下,换了魑语复述了一遍。乌绝手上行动一停,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在桑歌耳边说了甚么,他便又爬了返来:“王问你,伤着哪儿了?严不严峻?”
我斜眼瞧去,见一个宠奴正在给乌绝捏肩,而他把玩动手里的骨头骰子,一双眼半睁半闭,不知有没有在看我。
“为何?一只牲口罢了,不听话便该杀了,不是么?冕国的天子本来这么仁慈?呵,倒和本王印象中有所分歧。”
我不由盯着他看了又看,便见乌绝猛地将劈面之人的手臂按在桌上,又一把扯起了袖子搭上肩,像不肯给我多看似的。
话未说完, 他的嘴便被捂住,支离破裂的哀鸣戛但是止, 取而代之的是野兽般的低吼和啪啪的**撞击声,不堪入耳。
乌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陛下,独儿……是谁?”
“并非如此。”他摸了摸下方的雪狼,冷冷道,“猎奇罢了。”
我一声喊出,但见那雪狼打了个颤抖。
“乌律不懂分寸,就跟本来的我一样,大王别上火。”
“外人不成直接与大王对话,你想跟他说甚么,能够奉告我。”
攥紧手中药瓶,我的心跳得愈来愈快,强作平静:“多谢乌绝王赐药,朕就不打搅了,劳烦乌绝王派人送朕归去。”
我瞥了一眼他的腕部,鲜明是五道红得发紫的指印。
“四弟,你把他送来做甚么?不晓得大王在和我们谈事么?还杵在这儿不走,这么不见机,没瞥见大王都起火了?要晓得,大王最讨厌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之人,你别和他搅和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