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你对我有恩。”那宠奴抬高声音,将一根水烟管递给我,“王没赶你走,就是把你当客,你别惊骇。”
他话音刚落,帐内便又传出一串颤抖的哭哼。
这般姿势,已不但是在逞强,底子是在色.诱。
“大王,你看看,朕伤得严不严峻啊?”
那雪狼从毡毯下探出头来,一双幽亮的碧瞳瞅着我。
他说这话时,蹙着眉头,明显有点不快。
我心中一凛,脱口便道:“不要杀他!”
可乌歌说乌绝提到我的那句话……
“乌绝王曲解了,此献身非彼献身,是献身求药也。”
独儿……会是你吗?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倒像对我印象深切,冲我露齿一笑。
“有甚么不便利的?你真想献身给本王不成?可惜了,本王后宫浩繁,你固然生的不错,可对本王来讲,年纪稍大了些。”
“朕忍了半天,实在疼得受不住……才过来打搅大王。”
那保卫踌躇了一下,正要回身出来,乌歌便将他一把推开,一手翻开了门帘。只见穹庐内云雾环绕,满盈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几个衣不蔽体的宠奴围成一圈在烧水烟,乌绝坐在当中的皋比大椅上,裸着半边臂膊,正与一名身材壮硕的秃顶男人在掰手腕,紧实壮美的肌肉泛着一层潮光,惹眼得很。
我艰巨地挤出一句话:“当日,你不是和萧独一起被逼进鹰嘴关了么?你如何还会活着?”
我盯着他,不答。
这一句,不知他是不是偶然,在我听来倒是字字诛心。
“四弟,你把他送来做甚么?不晓得大王在和我们谈事么?还杵在这儿不走,这么不见机,没瞥见大王都起火了?要晓得,大王最讨厌背信弃义不守承诺之人,你别和他搅和在一块!”
乌顿大笑:“那就要问你了,我高贵的大冕天子陛下,为甚么当夜没有命楼沧查抄得细心一点,容我死里逃生?”
他声音虽不像萧独,这一句语气却像足了他。
“乌歌,你把这俘虏天子带来干吗?”那秃顶男人笑着,嘴里叼着水烟管,朝我轻浮地呼了口烟雾,“倒真是个美人儿!”话未说完,他就“嗷”地惨叫了一声,捂动手腕朝乌绝五体投地的伏跪下来:“娘舅……大,大王息怒!臣不该猖獗!”
“死了。”乌顿答得干脆利落,“陛下不是将他曝尸荒漠了么?可惜啊可惜,他少年豪杰,有勇有谋,我败给他都心悦诚服,却想不到他死得如此惨痛,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陛下为了根绝后患,真是好狠的手腕,真叫乌顿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可他在这里么?听得见么?
我终究闻声了乌绝王的声音。
万箭穿心……若不是切身材味,如何会收回如许的感慨?
我伸长一条腿,搭到桑歌肩上,将衣摆往上撩了撩。
我心一悸,伸手想摸它,它便又把头缩了归去。
是因为兽随仆人道情,才仿照得如此惟妙惟肖?
我垂下眼眸,苦笑:“乌绝王有所不知,这狼,让朕想起了一个故交,许是,思念得狠了,便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口。”
桑歌叫起来:“你,你清楚没有擦!”
我内心一动,莫非桑歌听出了他体贴我?
如此看来,萧独是真化身成了这狼?
乌绝懒懒今后一靠,朝他拂了拂手,那秃顶男人就忙不迭的出去了,坐在中间的另一小我却没动,也没转头看我,只往案上摆的一个大金盘里扔了一把骨质的骰子。那是蛮人玩的棋,叫“恰特兰格”,打赌用的,跟晷棋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