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咬牙驳斥,竭尽尽力一把抓过他那弯刀,朝他甩去,乌沙侧身一避,将弯刀稳握在手,几缕金发猝然断落。
待站在疆场之上,一眼瞧见那人时,我亦如此警告本身,可见那身影步步逼近,弯刀如月分裂夜色,我便觉一阵发急。
――我怕与他比武,会输。
我不安闲地挣扎了一下,便觉四肢乏力。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一下前面的还是不好放上来,你们晓得去哪找哈
成为暗卫之时,我便已受戒,摒弃七情六欲,把稳无邪念。
“为何?”我听不得这含混不明的言辞,诘责他道。
实在我晓得,一个武者,如有此种心机,便已未战先败了。
为何不出杀招?
我凝睇着灯火,面前晃过一抹健旺身影,耳畔似响起刀剑订交之声与那恣肆的大笑, 一时有些怔忡, 脑海中一股脑涌出很多回想, 尽是与那人相处的光阴。初度, 与他比武, 只觉如遇克星, 亦师亦敌;第二次, 在孟府中受困之时被他救下, 更赠以伤药;第三次,在宫殿穹顶上把酒言欢,比武参议……
乌沙饶有兴味的核阅着我,目光炯炯:“不然,你为甚么会输给我?白厉,你技艺并不逊于我,只是你乱了心智。”
竟在给我上药。
天子翻开榻前的帘子, 灯光摇摆, 衬出他形销骨立的影,惨白而肥胖的面庞, 像个缠绵病榻的濒死之人。
我躺着不动,瞟了瞟四周,余光扫见一道寒光。
我仓猝护住心脉,握剑的手被擒住,又被扼住了咽喉。
棉团覆上来,伤口袭来丝丝凉意,他上药上得很慢,手指不时触到我的皮肤,引来纤细的痒感,我僵住身子,垂眸看去。我衣衫琐细,身材近乎赤-裸,显得他帮我上药的手的存在格外旖旎。
我被他一惊一乍搅得心神不宁,全然失了平静:“何事?”
我咬牙嘶吼:“你放开,我要与你,再战一场!”
“王,别将他喂狼,我要他。”
乌沙笑而未语,将我押向那被魑军占据的堡垒,昂首便见天子已然落入重围,受制于那乌绝王,我如遭雷劈,五内俱焚。
“你可有甚么心愿, 可有想要保护之人?”
输了。
我心中一凛,便觉死期将至,翻身想逃,却觉脚踝一紧,被他拖了归去,背脊便被一具健旺的身躯死死压住。
“别吃力了,要制住你如许的妙手,当然得用上点药。”
他双眼一眯,一对蓝眸寒光潋滟:“你还真想杀我?”
一声轻唤, 将我的神思拉了返来,我回过甚去:“臣在。”
乌沙就坐在身边,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正拿着棉团――
是我渎职,我之无能!
我握牢手中利剑,见那苗条的暗影如幽灵般逼至身前,一剑长虹贯日,直刺而去,剑风一刹掀动他的金色的额发,锋芒照亮他唇角不羁的笑意与那双比女子还要曼妙多情的眼。我呼吸一紧,劈,刺,扫,削,挑,挽出朵朵剑花,招招致命,他旋身,劈,撩,斩,截,抹,弯刀矫捷如蛇,却非杀招。
我欣然若失,喃喃道:“那天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一人,既为敌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称心人生。”
心无邪念。
“朕是在问你所想, 白厉。不是问你的职责。”他如此问道,笑了一下, 语气有些挖苦。
乌沙“嗯”了一声:“仿佛叫羊胎衣。在你们那儿……”
我怒问:“你给我下了甚么?!”
他弯下腰,靠近了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