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抱来干柴,红黄的火焰渐渐摇摆起来。
“不过……”白无常抽出羽扇,护住胸膛,轻笑:“二位兄长真的那么有掌控能赢我吗?”
这些瘦鼠的眼睛是红色的,火红,仿佛未燃尽的炭。
大汉讪讪一笑:“你四周看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钻牛头恐吓谁?再说,戴那玩意儿,太闷!”
模糊见到葫芦就躺在不远处,有力的一笑:“如何你也弃我而去了?”
醉说:“肥鸡本日里倒是未曾见到,不过我在阳间闲走时,见到两个和尚偷狗吃,我趁他们抱柴引火,扯了条狗腿。到铁铺里给烤了,无油无盐,淡的很,本想分与牛头、马面,既然巧遇门司大人满腹怨气,就权当给门司大人压压舌头,消消火气,不晓得门司大人肯赏我这个脸吗?”
刚待抬手灌酒,才发明手中空空。
杂草间有一条泥路,几处圆桌大的水洼嵌在此中,或者应当说是血洼。
没有水,只要血,稠密的缓缓游动。
森罗殿中心,一束阳间火。
“嗯,骗鬼。”
探出舌头,舔干唇边,无法的自语:“了胜与无,了胜与无啊。”
侧头发笑,白无常从怀里取出一件用油纸包裹的事物,递向门司。
门司满面堆笑,双手接过狗腿,放到鼻尖一闻,公然透出油香。
举袖拂汗,白无常满面难堪:“小弟鲁钝,少会编排故事,还是再听兄长们高论吧。”
注:
丰都城。
马面笑问:“如何?”
走了一小半,便坐下大口喘气,几次想抬手喝酒,却因为喘得太急,没法下咽。
葫芦在台阶上滚跳,空空声未止,又有一个声音自半空中飘落:“白鬼使摔酒,天下奇闻!”
黑风舞来,自风里钻出一个满面扎虬的大汉,与白无常并肩而坐。
刚待下嘴啃食,却被白无常用羽扇止住了嘴。
脚步混乱,踉跄了几次,几欲颠仆。
长叹一口气,白无常起家退步:“我懂了,二位兄长不敢与那位小爷脱手,是怕打不赢他,以是本日要拿我撒气。我与那位小爷同为鬼使,就算我挨了二位兄长的揍,也顶多算个代职受过。好明目,当真是个好明目。”
大汉身局势沉,粗臂壮腿,仿佛洪荒巨兽。白无常在他身边,如同婴孩儿。
红发獠牙无聊的叹了口气,坐在门边的长凳上,抬头望天:“这些日子闲得膀子酸疼,等养养精力再筹议这事吧。”
牛头不再说话,伸手抓住白无常腰间的丝绦,又弄出一阵风,提着他落入森罗殿。
对每个活人来讲,是既陌生又会熟谙的处所。
“一条铁链,锁尽天下不平,半叶羽扇,驱除邪魂恶鬼。”
红发獠牙哼了一声,怨声连连:“十之八九还得分给牛头、马面,真正落到我手里才气剩下几个铜板?那里比得了白鬼使,夜夜有酒喝,顿顿吃肥鸡。”
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白无常随声说:“二位兄长骂人的本领日趋渐长,小弟好生恋慕。”
“好骂,好骂,当真解恨。”牛头出语连赞马面,又说:“那日他说喜好闻我脚臭,我单脚跳了三天未曾脱掉鞋袜,攒了一脚粘汗,赏与他闻,你们猜,他闻了后如何?”
他醉了,但还是提起葫芦往嘴里倒酒。
醉眼看着门司去打酒的背影,白无常点头感喟:“三界里都笑我丰都城胸无长气,个个都耍鬼心眼儿。不过,我们本来就是鬼,不耍鬼心眼,还能耍民气眼吗?”
一步三摇,进五退二。
牛头性烈,率先起家,还未待发作,又闻得马面兀自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