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指了指刚在门外出去的罗孙。
“好罢,“克利斯朵夫答复;”但是这不过是白搭时候罢了。”
大师便开端练习。乐队固然脱不了法国风俗,规律差一些,但是第一次试奏的成绩还算对劲。唱扫罗王的角色嗓子有点贫弱,却还过得去,技术是有根底的。演出大卫的是个高大肥胖,体格矫健的美妇人;但她声音恶俗,肉麻,带着唱浅显歌剧的颤音,和咖啡馆音乐会的风格。克利斯朵夫皱着眉头。她才唱了几节,他已经鉴定她不能胜任了。乐队第一次歇息的时候,他去找卖力音乐会事件的经理,那是和高恩一同在场旁听的。他瞥见克利斯朵夫向他走过来,便对劲扬扬的问:“那么你是对劲的了?”
在史丹芬家和高兰德同时学钢琴的,另有一个年纪不满十四岁的女孩子。她是高兰德的表妹,叫做葛拉齐亚.蒲翁旦比,皮肤黄澄澄的,颧骨带点粉红,面庞很饱满,象乡间人一样的安康,小小的鼻子有点往上翅,阔大的嘴巴线条很清楚,老是半开半阖的,下巴很圆,很白,神采宁静的眼睛透着和顺的笑意,鼓得圆圆的脑门,四周是一大堆又长又软的头发,并不打鬈,只象安静的水波普通沿着腮帮挂下来。广大的脸盘,沉寂而斑斓的目光,活象安特莱.台尔.萨多画上的圣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