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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母嬷嬷们忙跪了一地,纷繁请罪道:“娘娘息怒,奴婢不敢。”
皇后微微一顿,应了声“是”,又道:“那张婕妤……”
庆丰帝总觉得他与皇后还算有点默契,可她竟连面子上的姿势都不肯做!
天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张婕妤吓得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涕泪直流,只一个劲儿得哭诉喊冤道:“妾身不晓得…妾身真的不晓得…皇宗子向来没病得那么重过,必然是她们服侍地不好,还要谗谄我!皇后娘娘…”
庆丰帝闻言,转了冷酷之色,笑道:“你倒是会偷懒。”语气里带着些感慨,“朕与皇后幼年伉俪,到了现在,竟感觉不认得她了。”
张婕妤神采发白,来不及辩白甚么,皇后已带着人进了东偏殿。殿里烧着炭盆,倒非常和缓,宫女内侍们收支还算有序,没有打闹拌嘴、偷懒耍滑的,皇火线略缓了冷肃的神情。
林云熙欢欢乐喜地将他迎出去,嘴上却说:“皇后娘娘病了,贤人也不去瞧瞧。”
张婕妤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说甚么,终究还是被御前的宫人捂上嘴连拉带拽地拖走了。
本来太病院得了能只幼儿体弱的新方剂,皇宗子日日用着,身材已好了很多。但他自生下来,庆丰帝只派了得体的乳母嬷嬷教养,等闲不叫张婕妤见他,多数是让皇后命人垂问。等皇宗子能认人说话,张婕妤寻着机遇来瞧时,他竟不认得这个生母,大哭起来。张婕妤气得要命,觉得是乳母们教坏了皇子,便想方设法得给乳母找费事,揪着错处就要大加奖惩。皇宗子本就靠近与他朝夕相处的乳母,张婕妤又如此作态,皇宗子更不肯意跟她说话、与她靠近。张婕妤闹得过了,天然有庆丰帝的人来敲打,几次三番下来,张婕妤不但厌了那些乳母,连亲生儿子都不大喜好了,还抱怨畴前就是因为生了他才得宠的,若不是皇宗子生母这个名位能给她带来荣光好处,她连看都不想再看这个儿子一眼。本来皇宗子住在主殿东边的慎德堂里,张婕妤不耐他在眼皮子底下,干脆偷偷将他越挪越远,最后竟迁到东偏殿去了!
而庆丰帝晓得儿子渐好,也不再像畴前那样日日存眷,一时未曾发觉。幸亏张婕妤不是甚么心机刻毒的人,虽不喜好皇宗子,但好歹是本身生下来的,宫人的分例俸禄都不剥削,贤人皇后赏了皇宗子甚么,也都扔去东偏殿的库房了。凡是皇宗子有甚么病痛,乳母们叫人出去请太医、回禀皇后也未曾禁止,服侍皇宗子的乳母嬷嬷们虽战战兢兢,倒也感觉日子不算难过。
皇后体贴问道:“皇宗子可有转机了?”
婉容华笑道:“皇后娘娘福泽深厚,有您庇佑,皇子必然会好起来的。”
林云熙趁机将张婕妤的事说了,庆丰帝公然肝火勃发,就要作色,她拉一拉庆丰帝的袖子,向着皇宗子那边一指。皇宗子还未醒,几个乳母非常谨慎,一个抱着,一个喂药,另有一个给皇宗子擦拭嘴角流出的药汁。
庆丰帝道:“静安宫的宫人服侍皇子不当,都换了吧,另挑了诚恳的来奉养。今儿的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闻声一言半语,明白吗?”
张婕妤虽不是主位,但她生了皇宗子,庆丰帝和皇后也未曾虐待她,叫她住了主殿,偏殿里住的不过是位份极低的秀士侍选罢了。哪知到了静安宫里,世人才知皇宗子没有跟着张婕妤在主殿里,反而另辟了东边的偏殿出来伶仃和乳母嬷嬷们住着,秀士侍选都挤在了西偏殿里。而主殿清楚有两进,端庄能住人轩堂暖阁尽有,现在竟给下人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