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伴计凑上前来,将买好的雨具双手递上。
李玄都摸了摸本身的胡子,道:“年纪大些,天然晓得的事情多些,你们如果不信,能够去问玄女宗的萧宗主,看看我说的到底对不对。这类正邪大战,除非一方能把别的一方完整灭门,就像当年浩繁江湖宗门联手灭去皂阁宗,不然就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谁能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李玄都轻咳一声,恰好瞧见给他买雨具的伴计撑伞返来了,道:“雨具到了,我也该走了,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李玄都轻咳一声:“不过是谎言罢了,四先生与五先生自小青梅竹马,五先生又与秦大蜜斯是闺中好友,如何会反面呢?”
李玄都也不想说教太多,免得被周淑宁看出马脚,因而笑道:“好好好,有志气,不愧是玄女宗的弟子,刘或人佩服。”
周淑宁小声对少妇道:“我听哥哥提及过,这位五先生是棵墙头草,哥哥落魄的时候,天然干系不好,哥哥现在东山复兴,天然就干系好了。”
这仙颜妇人的境地修为不算太高,但江湖经历倒是丰富,她看不出李玄都刀法的来源,却能感受出李玄都来源不俗,再加上皂阁宗弟子临走前提及清微宗一事,让她不由思疑李玄都是清微宗之人,或是与那位紫府剑仙有甚么干系。
周淑宁道:“还请中间留下一个地点,今后玄女宗定会重重感激。”
周淑宁没有理睬三人的扳谈,堕入深思当中:“我们此次前去芦州,竟是已经泄漏了风声,莫非宗内有正道中人的特工?是了,前次牝女宗攻打漩女山,就有人里应外合放走了石无月,内奸定不止一人。此次路程,怕是难了。”
李玄都笑道:“女人你小小年纪,说话怎这般老气横秋?不是刘或人笑话你,你见地过多少人?可曾把正邪两道二十二个宗门都见地过了?”
李玄都顺手接过,那伴计道:“官爷,您身上都已经湿了。”
李玄都一时候竟是不知该如何辩驳,过了很久,才说道:“在江湖中,如许的人不在少数,可十小我中能有一个活到最后,就已是不易。”
李玄都本想随口回绝,不过转念一想,他还忘了一件事情,那些皂阁宗之人清楚是冲着周淑宁而来,此事不能轻视,因而道:“几位女人,我再多嘴一句,如当代道不承平,江湖更不承平。实不相瞒,我恰是从吴州而来,曾经跟从陆都督前去大真人府观礼。那日地师来袭,天昏地暗,阴阳倒置,当时大天师不在大真人府中,三位天人造化境大宗师依仗天时上风围攻地师,尚且何如不得地师分毫,让他来去自如。另有正道中人围城上清县,炮轰上清镇,半个上清镇都沦为废墟,可见正道中人的放肆,你们在这个时候,应是留在宗门当中,而不是四下乱跑。”
李玄都摇了点头道:“你们啊,还是不清楚甚么叫正邪大战,如果大战一起,可不是厮杀一场就算,更不是去昆仑山玉虚峰上摆开架式斗剑一场,而是一场旷日耐久之争,本日斗上一两场,明日斗上一两场,偷袭、下毒、暗害、埋伏无所不消其极,范围不会太大,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在这类景象下,第一要义是如何保全本身,而非如何杀敌。”
玄女宗四人望着李玄都的身影消逝在茫茫雨幕当中,回到堆栈,却见这里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得一干二净,明显是怕了皂阁宗的凶名,恐怕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冒着大雨从后门走了。只剩下一个瘦竹竿和矮冬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