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无措地问:“那、那如何办呀?”
燕仪也不拿筷子,就用手捻起一个吃了。现下天和日暖,炸过的圆子还是温热的。燕仪泄愤似的把一整颗圆子包进了嘴。
阿鱼没想到姨母的行动这么快,强自按捺住心底的雀跃,故作平静地说了句:“劳烦公公了。公公贵姓?”
阿鱼乖乖点头。
阿鱼揉了十来个花生馅的糯米汤圆,入油锅炸成金黄色的小圆球,拿青花平底碗盛了装进食盒,带去燕仪那儿,筹算和她一起吃。
燕仪哭得喘不上气,好半天赋说:“陛下从女史里头选妃,我被选上了,呜……”
阿鱼会心肠把汤圆碗朝她那儿推了推。
谢怀璟“嗯”了一声,起家走了出去。
阿鱼“嗯”了声。两人又像畴前那样说了一会儿话,阿鱼才起成分开。
“花生的。”
阿鱼又福了福,道:“多谢王公公。”
燕仪瞟了一眼,便见那碗里头盛了十来个炸汤圆儿,一个个金灿灿圆滚滚的,还撒了一层糖霜,闻上去都香喷喷的沁着甜味儿。
“好好的哭甚么……”阿鱼顿时手忙脚乱。她没带帕子,就拿衣袖给燕仪擦了擦眼泪,“守甚么寡?”
燕仪的眼泪水垂垂止住了,嘴里一边在嚼,眼睛一边在往碗里看。
燕仪又接连吃了好几个,抿了一口茶,表情竟然真的平复了很多。
谢怀璟沉吟。他的梦里并没有呈现这回事,可见迩来他的锋芒已让天子非常顾忌了,这才迫不及待地搀扶另一个儿子……不过话说返来,天子若果然想改立十皇子为太子,他有无锋芒都是一样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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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初,陛下选妃的名单下来了。年方十5、芳华貌美的燕仪鲜明在列。
她哭了那么久,嘴里都有些发苦,乍然吃到圆子外头覆着的糖霜,只感觉嘴里的苦味一下子被冲淡了。咬开炸得酥脆金黄的外皮,里头微烫的花生馅儿就溢了出来,和着中间那层软乎乎的糯米皮一起吃下去,又绵又香。
内监想起万氏给的那沓厚厚的银票,笑眯眯地说:“不劳烦,不劳烦。叫我王瑞就行了。”
燕仪又沉默了好久,俄然哭了出来:“阿鱼……我要去守活寡了……”
宫人见谢怀璟久久不该声,又谨慎翼翼地反复了一遍:“殿下,冯将军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将军冯广孝勇猛善战,先帝在时,燕王企图谋反,冯广孝被拜为大将军,随御驾征讨燕军,屡立军功。燕王之乱安定后,先帝封冯广孝为定国公,冯广孝却之不受,只道“忠君乃臣之本分,不敢受封领赏”。先帝非常赞美,把远亲mm——平阳长公主嫁给了他。
王瑞便笑道:“好孩子,你的福分在背面呢。”
“殿下,依老臣看,陛下此举是为了给十皇子铺路啊。”
阿鱼也不晓得如何劝了。瞥见本身带来的食盒,便把里头的青花平底碗端出来,道:“要不你吃点东西?吃到好吃的,人就能欢愉些。”
燕仪真是欲哭无泪。
“我又不能出宫,有银子也没处使。”燕仪越想越难受,鼻头一抽一抽的,眼泪跟止不住似的往下贱。
“燕仪,你如何了?”阿鱼有些担忧。
归去的路上,一个不熟谙的内监唤住了她,问道:“你就是司膳房阿谁叫阿鱼的?”
冯广孝为人呆板忠正,谢怀璟都这么说了,他仍旧实打实地跪了下去,义正辞严地说:“殿下,君臣有别,礼不成废。”
阿鱼玩性大起,放轻脚步走到燕仪身后,拍了拍燕仪的肩膀,又敏捷跑到一边,假装甚么事也没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