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璟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怀璟:“……”他当真悔怨带阿鱼来翠微山赏秋。现在他只想带阿鱼回府,一点也不想让阿鱼和傅延之见面,但阿鱼望过来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殿下已然疲累不堪”,若现在折返,反倒印证了阿鱼这个动机……显得他很没用似的……
谢怀璟谨慎翼翼地伸出胳膊,一手圈住腰肢,一手垫在膝弯下, 将阿鱼抱了起来。
阿鱼则在院子里采了几朵鲜菊花,上蒸笼蒸熟了,趁着日头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就用这个别例,攒了一罐子菊花干,时不时拿出来泡水喝,比喝茶水多一份暗香的甜味。
这些旧事,都是谢怀璟不晓得的。
江南的初夏,梅雨连缀。到了早晨,那淅淅沥沥的雨珠子就噼里啪啦地打在白墙乌瓦上,水汽氤氲,夜色悄悄。傅延之坐在灯下教阿鱼吹笛子,兴到浓时,还拿笛子随口吹了一段曲调,再想到现在夜深人静,唯有雨声潇潇入耳,便笑道:“这曲子临时唤作《静夜听雨》吧。”随后又捧着阿鱼的脸揉了又揉,一本端庄地商定:“只我和mm两小我晓得。”
谢怀璟见阿鱼一向伏在桌沿, 只当她在闭目小憩,厥后晚膳都呈了上来, 都是阿鱼爱吃的,却不见她大快朵颐,谢怀璟才发明她是睡着了。
夜色浓而静,微微透着凉意。谢怀璟碰了碰阿鱼的肩膀, 轻声唤道:“阿鱼,先醒醒,回屋再睡, 别着凉了。”
随后他便见阿鱼俄然抬起亮晶晶的眼眸,欣喜道:“是二哥哥!吹笛子的人是二哥哥!”
傅延之拦住她,道:“mm若要拿鹤骨做笛子,那鹤岂不是没命了?鹤群最讲究忠贞,平生只找一个朋友,若一只鹤死了,同它相好的另一只鹤也定不会独活,mm何必害了一对鹤侣的性命?”
当时候阿鱼年纪还小,还没有直截了本空中对过灭亡,不太明白生与死的不同,也不睬解鹣鲽情深是如何一种感情。但她晓得傅延之不会害她,便乖乖顺顺地点头,不再提做鹤骨笛的事了。
悠长动听的笛声持续传来。阿鱼欢乐地点头,“对,是他没错了。”
——糯米皮,豆沙馅,手掌大小,圆盘似的,大要还撒着一层葡萄干核桃碎。因为黏手,阿鱼便找了把瓷勺,一勺一勺挖着吃。米糕重新蒸过以后,口感出奇的软糯,应当放了很多糖,每一口都是甜的。嵌在糯米里的葡萄干却酸得很,但和那些甜软的豆沙馅儿交杂在一起,便恰到好处,既不酸得过分,又不至于甜到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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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璟:“……”都是甚么正理!
阿鱼走到不远处便顿住脚步,没再往前走,唯惊骇扰了这么好的笛声。这景象落在谢怀璟眼里,便是实足的“近乡情怯”。
谢怀璟一起打横抱着阿鱼,送她回了屋,点了盏灯,悄悄无声地凝睇着阿鱼温馨的睡颜。好久以后,才起成分开。
重阳必饮菊花酒,寄意祛灾祈福。膳房把前几年酿的两坛枸杞菊花酒都开了封,太子府高低大家有份,便是不会喝酒的小丫头们也略微尝了尝味儿,算是讨个吉利的意头。酒里还加了些许药材,酒香醇厚,清冷味美。
阿鱼没应, 仿佛睡得很深了。
——差未几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初夏,傅延之和阿鱼一起去秦淮河边玩耍,恰都雅见一只明白鹤扑棱棱地擦着河面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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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还真挺爱吃的。究竟上她没有不爱吃的东西,她对待吃食有着非常包涵的采取之心,非论酸甜苦辣都情愿尝一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