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再去打他,俄然被拉住,如何也挣扎不开……
公子却道:“你方才不是吃了很多?你还要吃甚么,我让人去取来,送到西凉殿。”
公子问:“何事?”
我躺在偏室的榻上,过了好久,才迷含混糊地睡着。
宁寿县主嗔道:“赴宴之前,父王还与我说大长公主风雅通达,虽是女子却不输男儿,要我效公主之贤。现在我多说两句,父王却又不喜。”
他说话时,再未曾看我一眼,如旁人普通,当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奴婢。
我跟从公子来到的时候,谢浚和秦王已经等待在水榭里。看到公子,谢浚浅笑上前。
“你父王自畴前就是这般,只看得别人好,谦善过火。”大长公主笑着说罢,又对赵王叹道,“你这般说,到教我想起我这元初,亦是听任惯了,谁也管不得。”
“快些随我去,莫教他们久等。”他低低道,声音里仍藏着镇静。说罢,款款分开。
大长公主笑一声,未几言语。
“你去那边?”他问。
公子道:“不瞒殿下,此实非我之功。若无霓生,只怕我等已为鲜卑人所破。”说罢,他回过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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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点头,道:“我府中有些宝芝,都是数百年的,你本日带些归去,也聊表我情意。”
秦王笑了笑,持续与公子说兵法。
我说:“何故见得?”
我恭敬答道:“奴婢无门无派,不过是家传小技,全凭运气。”
本日宴上的各色小食甚为丰富,我看着早已又饿又馋。宫厨中的庖人老张,找我算我几次命,甚是熟谙,我一向策画着去找他要些吃的来。行宴的宫殿很大,如故意,足可谎称迷路,吃到公子跟秦王会晤完再返来。
他不满地看着我:“说甚梦话,嘀嘀咕咕。日头都上半空了也不见你,公子让我来看,你公然还在睡。”
有太后和大长公主在,公子在宫中一贯报酬甚佳,调派平常的内侍宫人送食取物不在话下。
他们议论了一番兵法以后,只听秦霸道:“石燕城之战虽险,然孤觉得,其关键之处乃在遮胡关。孤观战报时,有一事甚为不明,须得元初解惑。”
我正跟在几个宫人前面走到花圃里,忽而听到公子在前面唤我名字。我讶然转头,只见他竟不知何时跟了来。
他自恋起来的时候,万不成辩驳。
“你我既是甥舅,何必如此拘礼。”秦王将他扶起,将他打量,奖饰道,“翩翩如玉,果有当年桓司空之风。”说罢,他笑笑:“孤当年离京之时,元初还是小童,现在已当上议郎。我虽常在边疆,仍经常闻得你的名声,方才子怀与我提及你挞伐之功,真乃少年英杰。”
在一处颇败荒废的道观里,我躲在只剩下半边的泥塑神像身后,望着堂上说话的世人。祖父一身羽衣,端坐上首,正与来宾说话。
我一笑,道:“可如果如此,公子亦无以册封入朝。”
公子将遮胡关之事奉告秦王,秦王听罢,也看着我,饶有兴味:“你叫云霓生?”
公子与他见了礼,旋即走到秦王面前,施礼道:“外甥桓皙,拜见殿下。”
公子“哼”一声,不觉得然:“那又如何,我要册封入朝有甚艰巨,又不是只要去河西一途。”
幸亏,谢浚也在宴上。他的父亲谢悯为太学博士,且与太子妃谢氏同宗,此番也百口入宫赴宴。
我揉揉眼睛,望向窗外,公然天已大亮,本身竟然睡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