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点头,却问我:“你卜问之时,上天未曾示下别的路么?”
“公主,”她低声道,“有人说要见公主,在白马寺等待至申时二刻。”
我了然,走到温室门边去,以防闲人突入。
回到桓府, 我将宁寿县主的话禀报大长公主。
我说:“只怕是殿中诸将关乎天子,上天未以明示。”
王氏道:“开了些,只是本年生得不佳,未敢邀诸位抚玩。”
“豫章王未应许么?”她问。
正说话间, 一名内侍拿着在外禀报, 说桓鉴的老婆王氏送了帖子来,要呈与大长公主过目。
兰花宝贵,温室独在花圃一角。还未入内,已经闻得阵阵暗香。
大长公主沉吟, 少顷, 嘲笑。
“太子妃快快请起。”大长公主将她扶起来,看着她,叹口气,“荀良娣之以是肆无顾忌,乃是因为太傅。自从陛下卧病,荀党横行,早已招致朝野不满。然此事要措置,只怕连累甚广。不知太子妃乞助于妾,富平乡侯可晓得?”
大长公主亦笑了笑,随她一道入内。
太子妃没有言语,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俄然,她向大长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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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淡淡一笑:“不过是见一面,去又何妨?”
“这是宁寿县主所言?”她讶然道。
“大长公主明鉴。”太子妃声音颤抖,“那日在父亲府上闻得公主一番话语,妾回宫以后,久久不能寐。妾考虑好久,心中之苦,或只要公主可解。”
大长公主安抚着,扶着她,在中间的茵席上坐下。
太子妃掩面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着见宠于太子,一贯横行东宫。现在太傅失势,此妇愈发放肆,连妾与太孙亦不放在眼里。”
“皇后必不知公主筹算,此来恐怕只为一事。”
大长公主听完,沉吟了一会,让李氏退下。
世人见了礼,大长公主看着太子妃,含笑道,“太子妃本日甚是不错,皇太孙怎不见同来?”
北方气候较南边凉得更早,温室中,秋牡丹已经开成一片,红艳艳的,甚是夺目。果不其然,太子妃谢氏也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谢歆的夫人郭氏。
大长公主叮咛入内,待得看过,笑了起来。
我说:“还是那殿中诸将之事。”
“太后圣旨。”我说,“皇后与太后素不靠近,她出面去求,只怕太后不允。”
“如此,我晓得了。”她说罢,想了想,重新坐到车上,叮咛车夫去白马寺。
“而皇后不然,皇后脱手,必是要立二皇子。”
大长公主看她神采不定,问:“何人?”
太子妃闻言,神采大恸。
“那边公然还要焦急些,已有了动静。”她说着,将帖子递给我。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大长公主神采一变:“皇后竟有这般野心?”
我说:“公主倒荀尚,乃为除奸;谢氏倒荀尚,乃为保皇太孙。公主与谢氏之意,皆在皇太孙。”
“因得荀氏煽动,太子深恨妾母子,常怀废黜之心。”太子妃拭了泪水,持续道,“妾即便身故,亦无所牢骚。然太孙仍年幼,前番抱病,便是是以事亦受了惊吓。”
“竟有这等事?”大长公主皱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没法无天。”
李氏只得出去,却见是个畴前在宫中熟谙的宫人,现在在皇后身边奉侍。
我接过看, 只见桓鉴府中的秋牡丹开了, 邀大长公主明日去赏花。帖中还说,另有亲眷家的女眷一同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