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看, 只见桓鉴府中的秋牡丹开了, 邀大长公主明日去赏花。帖中还说,另有亲眷家的女眷一同抚玩。
王氏道:“开了些,只是本年生得不佳,未敢邀诸位抚玩。”
这帖子看上去甚是平常,但上回大长公主去谢暄府上时,以此事表示, 谢氏世人皆久居宦海, 岂有不明之理。
“若公主可助妾母子,妾便是肝脑涂地以报亦在所不辞!”她再拜道。
大长公主叮咛入内,待得看过,笑了起来。
大长公主道:“本日起家晚了些,故而来迟。”说罢,她看看门内,道,“都到了?”
李氏只得出去,却见是个畴前在宫中熟谙的宫人,现在在皇后身边奉侍。
我心想,这谢歆倒也谨慎,想来他让太子妃前来,乃是为了先摸索大长公主真假,不料太子妃忍不住,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说:“恐怕与公主乃为同一事。”
大长公主讶道:“太子?”
大长公主点头:“得太子妃如此言语,妾可心安了。”
太子妃对大长公主道:“妾问公主亦好兰花,本日既来此,不若一道抚玩,如何?”
大长公主点头,却问我:“你卜问之时,上天未曾示下别的路么?”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妾父晓得。”太子妃道,“只是父亲受太傅监督,不得前来。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与母亲来向公主陈情。”
太子妃道:“太孙在宫学受教,不得出来,故只要妾一人。”
据李氏说,午后,她在睡觉时,被人唤醒,说府外有人要见她。
“公主,”她低声道,“有人说要见公主,在白马寺等待至申时二刻。”
太子妃没有言语,待大长公主转过甚来,俄然,她向大长公主跪下,伏地一拜,“乞大长公主救妾母子!”
还未进门,王氏已经迎将出来。
大长公主点头:“我亦是此想。皇后日日在宫中,恐怕比我还要焦炙。”说罢,又问,“若皇后要与我联手,可应许否?”
那宫人给了她这纸片,让她转告大长公主,便走了。
“这是宁寿县主所言?”她讶然道。
“以你之见,皇后见我,所为何事?”她问道。
大长公主暴露骇怪之色。
世人见了礼,大长公主看着太子妃,含笑道,“太子妃本日甚是不错,皇太孙怎不见同来?”
“恰是。”太子妃擦着眼泪,道,“自太子监国以来,他每日行乐,不问政事。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太子不但不听,凡有劝戒便要发怒。畴前以来,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彻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将妾殴伤……”说到难过之处,太子妃又抽泣起来。
“这老狐狸,不过是在假装罢了。”她说,“却将女儿推到面前来。”
世人酬酢一番,郭氏对王氏道:“妾记得客岁,夫人府中的兰花也开得甚好,太子妃甚喜,不知现在着花未曾?”
大长公主浅笑:“太子妃相邀,岂有不肯之理?”
第二日, 大长公主打扮一番, 仍旧带上去,乘着马车,践约去往昌邑侯府。
大长公主问:“到底何事?”
郭氏道:“那有何妨。”
对于司马门屯卫之事,太子妃一口承诺,道:“此事妾可包管,必万无一失。”
昌邑侯府的花圃很大,侯夫人爱好南边花草,在园中建了几处温室,从南边移栽了很多名花珍木,在雒阳非常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