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为何要速战持久,我倒是晓得。
嗯……真舒畅……
“现在信了么?”他吻着我的脸颊,低低道。
说罢,他将厚褥和隐枕取来,垫在我的身下,让我半坐起来。
鼻子倏而一酸,悠长以来的思念和担忧一下化作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总说晓得了,到头来还是这般逞能。
不过提到秦王,我仍颇是不满。
我享用不已,吃了两口,问道:“我怎会在此?那战事如何了?”
公子弯起唇角,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说呢?”
我晓得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关可解释,心中早已冲动彭湃。不等他们再说话,我翻身上马, 朝阵前而去。
我亦吃了一惊,正待再细看,人群涌动,我的目光忽而在一面写着桓字的大纛上定住。
“秦王?”我问,“他也来了荥阳。”
我的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与他耳鬓厮磨,埋头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
那味道熟谙而暖和,魂牵梦绕,从未曾忘怀。
“见到了。”他说。
见得这般机会,这边亦鼓声高文。阵中令旗变更,明光道和东平国将战线推动,未几,与错愕四散的溃兵撞在一处,厮杀起来。
“他正与秦王会晤。”
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突突跳着,满心欢畅,想说无事,却说不出来,耳边的声音在远去,
“你怎不去会晤?”我又道,“你是攻打成皋关首功,又是朝廷的侍中,那般大事少不得你。”
两甲士多势众,夹攻之下,已经全然称不上对阵。敌军腹背受敌,早已偶然恋战,一触即溃,或奔逃或投降,瞬息崩溃。疆场的情势很快明朗。濮阳王在成皋关中战死,沛王在阵前投降,只要汝南王乔装改扮成军士,被亲随护送着,往豫州逃去了。
我不由地笑轻笑出声,点点头。
没多久,只见一彪兵马从成皋关中杀出,如虎入羊群,突入敌阵,而后兵分几路,将敌军切割。
身材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云上。
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开。”
我讶然。
我忙将他推开,喘着气望着上方。
公子低头,在我的唇上吻了吻,少顷,让我重新躺归去。
早在当年的遮胡关大战以后,我就当真地跟他说过,就算非要亲身上阵,也须得在四周带着几十贴身保护,万不成忘乎以是冲锋在前。
耳边总有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当真烦人。
“我还能走去那边?”他摸摸我的头发:“我就在此处,不走。”
公子……
说着,他又将汤勺里的粥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我迷含混糊地应一声。
待得四周终究没有了停滞的人,我策马奔入疆场,四周寻觅公子的大纛。
只见他仿佛方才从顿时下来,满面焦心,将我细心检察:“你感觉如何?伤了么?”
我了然。固然曹叔还未与我细说,但从老张的转述和曹叔的行动来看,媾和已是毫无疑问。当下既然曹叔和秦王都到了荥阳,二人劈面商讨,当然是最好。
他服侍起人来颇是细心,那粥有些烫,他舀了舀,悄悄吹凉了,才送到我的嘴边。
“恰是。”公子道,“我领一万北军和两万辽东兵为前锋,秦王坐镇后军。破关以后,他也到了荥阳。”
“好些了么?”那声音问道。
我踌躇半晌:“你母亲,也在荥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