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看到张巡已经喝得上头,沈光开口问道,张巡平生以来就没有喝得这么痛快过,当下自是答道,“不瞒沈郎,我这趟回京述职,吏部怕是多数会将我调去别的处所为官。”
只不过一杯安西烧春下肚,张巡便立马变了神采,他终究晓得为何这安西烧春被称作天下第一烈酒了,过了很久他才缓过劲来,“果然是好酒,沈郎君海量!”
“只要吏部那儿没题目,某自当跟随。”
“张兄此次回长安,可有甚么筹算?”
牙兵的禀报声让沈光回过神,然后他愣了愣,这明府乃是县令的别称,他这些日子在沈园闭门思过,总算没人再给他下帖,眼下朝廷里公卿百官可多数把他当作大水猛兽,王鉷当然罪该万死,可也让大多数官员心有戚戚。
不成想竟然另有不怕不利的来拜见他,接过牙兵递来的名刺,沈光上面落款是清河县令张巡,不由立马精力起来,提及来这位安史之乱中可谓帝国铁壁的名将手底下两员大将可都给他挖走了,现在他本人本身也奉上门来,他又岂能错过这招揽的良机。
到时候让张巡坐镇碎叶,他在火线运营种田,比及大食人在碎叶城前撞得头破血流,他再出兵围歼大食人,岂不是美滋滋。
春光恰好,天井内,沈园的厨子将杀好的活羊取了来,片成了晶莹剔透的羊肉片,张巡坐下时,只见石桌上摆了个怪模怪样的铜锅,上面炭火正旺,奶红色的汤水烧得沸腾翻滚。
看着那倒出的酒液清澈非常,却又带着股浓烈的香气,张巡如何不晓得这便是市道上令媛难求的安西烧春,他昨日还听兄长说大朝觐后的宴会上,贤人赐下安西烧春,差点没叫那些藩国使节为了抢酒喝打起来。
看着沈光举杯一饮而尽,张巡天然也是当仁不让,他本就是慷慨豪放的性子,沈光这般敬他,他自也不会让沈光小觑。
“见,当然要见,不,某亲身去迎这位张明府。”
“郎君好箭术!”
沈光收好名刺,接着朝身边南霁云和雷万春道,“南八,万春,你们的那位大哥来了,且随某去驱逐。”
沈光信赖,这个期间就没有比张巡更合适守城的防备战大师,有张巡在他手底下便即是多出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
沈光鼓掌间,自有牙兵捧了坛安西烧春上前,南霁云和雷万春自是接过后为沈光和张巡倒酒,“南八,万春,你们也满上,这一杯我们给张兄拂尘洗尘。”
沈园的开阔空位上,隔着六十步远的箭靶上,十箭里有七箭正脱靶心,残剩三箭也没离着靶心太远,放在军中,如许的射术已经决然不算差。
“那张兄去还是不去!”
沈光说完,便已自抓起张巡的手道,“张兄,内里请,某已让人备下好酒,本日我们需得畅怀痛饮,不醉无归。”
未几时,在沈园门口有些踯躅的张巡便见到了被南霁云和雷万春簇拥的年青郎君,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只见这位沈郎君已自朝他大步而来,叉手施礼道,“张兄大名,沈某早就如雷贯耳,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
“张兄文武全才,一身本领,不该在关内蹉跎,现在焉耆龟兹二镇皆献土于大唐,两地此后要改土归流,成为朝廷直管的国土,但是边地苦寒,倒是无人情愿前去仕进,教养本地土著,不晓得张兄是否也畏难怕险,不敢去安西仕进。”
沈光是有些汇集逼迫症的,他之前打游戏也好,买册本杂志也罢,但凡是成套成系列的,他都会想方设法地汇集全,眼下南霁云和雷万春都做了他的亲卫牙兵,他天然也想把张巡拐到安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