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昨夜更深后,醉闯西宫戏妾门!
高祖开言时启问:二卿到此有何因?
整守七朝皇病可,帝令太子转宫门。
清闲举步投进步,忽听歌乐绕禁门。
高祖说:“这事真有蹊跷!我待信了,去时才晚,又没酒;待不信,这玉带从何而来?”难以决计,着近侍官传旨,到西台御史衙门,令萧瑀、褚亮、张道源等,公同会问秦王闯宫情由,明白奏闻。萧瑀等领了旨意,同进衙门会问。褚亮摆下香案,供着圣旨,请秦五朝香案跪着。萧瑀、褚亮、张道源站在两边,问说:“殿下!闯宫之事有无?”秦王正色,欲言又止。萧瑀说:“殿下!现在只具个略节情由,待臣等好复圣上!”秦王说:“取纸笔过来。”侍臣捧过纸笔。秦王止写下“家丑”二字,放在香案上。褚亮请过圣旨,送秦王出了朝门。萧瑀、褚亮、张道源同进朝门,直至金銮宝殿,见了高祖递上具由。高祖看罢问说:“如何是‘家丑’二字?”萧瑀说:“古云,家丑不成传扬。但禁宫之事,臣等不敢与闻;秦府奉万岁旨意,不敢明言,又不敢辩白。实无闯宫情由,合从宽宥!”高祖说:“依卿所奏,赦免秦王!”传旨退朝,散了文武。
既晓秦王存孝义,如何屡听二妃谗?
建成唬得聪慧了,元吉无言半晌昏。
父病在宫还未愈,何人欢饮竟忘君。
补天豪气已消磨,成绩人间功德多。正统再更新日月,大明重整旧江山。
高祖说:“你又来胡奏!朕抱病在此,秦王日夜不离摆布奉养,朕今小愈,见他连日辛苦,令他回宫将养,去时才近傍晚,如何说更深酣醉闯宫?他却在那边吃酒来?这事清楚又是诬告他!”二妃说:“我主!妾等拿住了秦王,要与他同来见驾,奈力不能及,被他摆脱去了,只把他玉带夺下,在此为证!”
神尧没法处诸男,导致同胞痛恨衔。
秦王划破纱窗看,观见无端四小我。
两个娘娘离凤辇,万花殿内见明君。
祷告已毕,把酒一饮而尽。半晌之间,端然无事。众总管望空合掌说:“天理昭然!”秦王说:“拿酒来,再饮一杯!”众总管上前,夺住了杯,说:“主公!一钟与百钟同,即此就饮,已见孝心,何必再吃!”裴文靖微微嘲笑。秦王问:“裴文靖!你笑些甚么?”文靖说:“主公!臣该万死!朝廷法物俱是真的,主公若赴朝典,就要损却龙体。臣知主公受诬,以此换过了朝廷药酒!”秦王说:“呀!这个我却不晓得!朝廷法物,也不该你私换!”叫旗牌官,把裴文靖姑锁回朝,请旨决计。传令起兵,三声信炮,趱离馆驿。前面一伙军民人等,都背着黄本,尽是被二太师混占庄田的,跟着秦王驾,同上长安启奏高祖。
天上银河清有影,人间万籁寂无声。
香雾笼金殿,红云捧玉皇。
二妃送别英、齐二王,进入宫内,把玉带边镶,堵截了几处,商讨伏贴,径来到万花殿,启奏高祖。
秦王奏说:“父皇着二太师下河南,有甚么公干?”高祖说:“他来奏朕,大哥随朝不便,要讨河南余暇庄田,耕作养老,别没有甚么事情。”秦王说:“他不遵圣旨,在潼关恣取百姓酒菜金银器皿,于路卖官,夺占庄田,无端殴死功臣。父皇不信,见有各府州县军民人等,俱在朝门等旨,面君奏诉!”高祖说:“只接本出去罢!”传旨出朝,本如雨点乱递进朝,叠满龙案,个个俱奏二太师的过犯。高祖看罢略节情由,俱发与当驾郑善果:“你领旨意,到河南处所安民,把二太师混占的庄田等产,俱要一一查明,给复原主!”郑善果领了旨意出朝,分付众百姓,各回本处所服侍。众百姓闻声发放,各散回客籍去了。郑善果往河南给还庄产,安民不题。高祖把张、尹二太师,谪为长安税课司大使。传旨已毕,散了文武,驾回万花殿,不进西宫。高祖闲坐自想:“吾见世民从叛逆兵,受了多少风霜辛苦,创就洪基,我父子一门,见成安享繁华,屡被谗言哄奏,几乎儿把他来坏了!”愁闷在心,抱病在万花殿。秦王因父不安,就不回天策府,每日在万花殿亲身煎汤进药,不离摆布,伏侍高祖。朝来暮去,整守七日工夫。高祖病体痊可,与秦王说:“吾儿!你连日辛苦!我身材已好,你且回天策府将养去!”秦王领了父皇旨意,辞驾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