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苍苍的白洛却等不及普通,道:“收好《尉缭子引气术》,此书虽不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平常武夫来讲,也是宝贝。我家先祖所创锤仙拳,三十六式,皆悟自军阵厮杀,你这小子,修习锤仙拳,事半功倍。我读三遍拳诀,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只听了一遍,陈青牛实在就服膺在心,但还是竖起耳朵,听完残剩两遍。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贼,俄然窃了一大坛银子搬回家,即便藏好,也不安宁,感觉要多瞧上几眼才安生。
白洛豁达笑道:“娃儿,兔死狐悲了吗?”
陈青牛听得血液翻涌,心潮彭湃,双目炯炯有神,一赤一黄,熠熠生光。
陈青牛嘿嘿直笑,道:“有理,太有理。坊内的女人,都恨不得本身被当作日日有落红的黄花闺女。”
白洛点头道:“稷穗学宫决然不会为了一个董家向观音座请愿,而观音座也不断肯为了一个主子跟稷穗学宫过不去。稷穗学宫要的是董青囊,一名前无前人的女子大宗师。观音座莲花峰,要的是你,陈青帝,一名脚踏莲花的客卿。”
这位硕果仅存的白家世子,传了陈青牛衣钵,却没有提甚么要求,只是不甚哀思地萧洒一句:“白家亡了。”
陈青牛无穷神驰,听白洛讲道,可比王琼提及武道要远远浩大高深,感受王琼嘴里的武夫九品,到了白洛这边,便不那么巍峨强势了。
不明白他为何要丢下如此庞大的馅饼,是福缘,还是圈套?
白洛大笑打趣道:“笨拙,去亲一亲她的嘴,不就晓得了?”
白洛眼神古怪道:“那女子是不是‘咽中津-液得上味相’,有个简易体例便可肯定,陈青帝,你想不想晓得?”
对悲观的陈青牛来讲,处理下一顿温饱才是正路。
陈青牛壮着胆拣了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嚼着猎奇道:“另有吗?”
陈青牛错愕。
陈青牛挠挠头,这也忒不知死活了。
四十来岁便一头白发的白洛摸了摸他脑袋,轻声道:“陈青帝,要想长生不朽,唯有求道,高高在上,终可不必仰人鼻息,五湖四海,天下九洲,唯你独尊。你不是我这废人,一步一个足迹,只要走下去,天道迷茫,终偿还是给你留了一线门缝。再者,我们兵道,与儒释道三教又有分歧,不必担忧兵戈殛毙遭来因果,那三教得道高人,如果杀伐过量,飞升之际,天劫便愈是凶烈,五百年前龙虎山天师张灵书,飞升前曾一人独入酆都,一口屠仙剑杀了酆都十万魑魅魍魉,这在世人眼中本是无上善果,却不料天劫时,天降十道紫雷,比平常天劫九道天雷还要霸道,龙虎山地动山摇,扳连近千名在龙虎山四周观赏张天师白日飞升的修道者都魂飞魄散,端的苦楚非常。我们兵家老祖师爷姜子图,倒是能不借助灵山洞天,不借助仙家兵器,不借助和尚诵经羽士吟咒,全以一己之力,三次接受天劫,总计二十七道天雷,法力不减反升,可谓与大罗金仙无异。陈青帝,想长生否?想天下无敌否?想视天劫如无物否?”
白洛点头道:“有正有邪,或者说阴阳雌雄,才是天道。除了六大真统,另有四大魔统,分崩离析六百年的的白帝门,韦貂寺所诬告的《白帝阴符经》便是白帝城镇门之宝,共有三卷。接下来是东海之上的长生福地,以及位于极北之地的大日密宗,最后一个鬼蜮酆都。都是不输六大真统的门派。”
陈青帝更加苍茫迷惑,这观音座是啥门派,如此霸道,他几近是当着庞侍郎的面杀了董卓一家子,还能在人家眼皮底下清闲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