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怯生生略带着希冀小跑出去,捧着食盒,见陈青牛这位堆栈大主顾仿佛不像难说话的公子哥,悄悄道:“公子,蝈蝈能去摸一摸你的骏马吗?只是摸一下,不骑。娘亲说那是上等青骢,整座灵州城都难以找到第三匹。”
谢石矶站在房中,看着这位年青主子坐在床上左摸一下右拿一下,一件件都爱不释手,嘴角浅笑。
谢石矶先将那几本秘笈塞入车厢,轻声道:“仆人,灵州老骥城到了,可要进城,还是持续赶路?”
陈青牛冷哼一声。
陈青牛将度母佛像放回行囊,车厢装潢豪华,铺有一块绘敦煌飞仙手织地毯,陈青牛躺在上面,大字型伸展身材,轻笑道:“妓女无情,士子无义,谪神仙也不过如此。”
陈青牛闭上眼睛,双手捏诀,盘膝而坐。
拍门声响起。察看气机活动,只是那妖娆孀妇掌柜六七岁的儿子,小孩长得姣美灵气,男孩女相,惹人爱好,想来他父亲生前也是位美女人,所幸这小娃未曾被爱好娈童的权贵瞧见。谢石矶等陈青牛收好行囊,走去开门,奶名蝈蝈的孩童双手吃力提着个大食盒,里头都是招福堆栈的特长菜肴,远近闻名,光靠老板娘姿色兜揽新奇客不难,想要转头客,还得靠勾住胃辩才行,堆栈内的酱牛肉和烤鸭可谓老骥城双绝,谢石矶接过食盒,放在桌上,见孩童一脸猎奇望向坐在床沿的主子,不肯出门,谢石矶刚要出声赶人,陈青牛摆摆手制止,走到桌前,不消筷子,双指夹了一块酱牛肉入嘴,香,真香,表情大好,陈青牛看了看一向欲言又止的漂亮孩童,笑问道:“想说就说吧,童言无忌。”
至于四座一臂高的纯金佛像,两尊密宗明妃,金刚亥母,一面二臂三眼,面呈红色,她是胜乐金刚的明妃,另一尊金刚露漩,另有两尊度母,陈青牛因为对四大魔统之一的大日密宗尤其猎奇,以是对明妃度母都有大略体味,在莲花宫内常常拿无上瑜伽这类话题“调戏”王蕉,抱起一尊如来顶髻度母,细心观赏,见她结印仿佛与正统不符,打量好久,敲敲打打,也没摸准门道,陈青牛本能问道:“王蕉,此处何解?”
谢石矶冰冷道:“不知。”
孩童用力点头,跑出这间招福堆栈天字号房间。陈青牛却晓得他只是出了房间,在走廊里蹲着天人交兵。陈青牛号召谢石矶坐下,将食盒内的饭菜都云卷风涌一干二净,满足了口舌,这才喊道:“出去拿走食盒。”
剩下一本是《勾点乾汞灵砂诀》,是道家丹鼎派一门小众炼丹法,比起《豹房术》正统太多。招魂铃造工精美,独具匠心,九颗铃铛别离由九种龙子的骸骨雕成,摇摆起来,并无声响,却能勾引灵魂,是赶尸的名-器,可算道件里头的上品,那青铜鼎炉篆刻有“乌兔”二字,恰好今后用来研习《勾点乾汞灵砂诀》。
九子招魂铃对于兵家将种因机遇演变而成的金银甲僵尸很有效处,青玉短剑终究被陈青牛摸索出奥妙,被月光晖映下,剑身晶莹剔透,如同凝脂玉桨,缓缓活动,里头竟有三尾白鲤鱼模样的灵物,轻巧游曳,可惜无所不知的王谪仙不在身边,不能说出个花样。谢石矶前面杀人越货而来的几本秘笈都是修士界的路摊货,在宰相宗还算有点紧俏,对现阶段陈青牛来讲形同鸡肋,弃之可惜,嚼之有趣,剩下另有一对青铜错金独角瑞兽貔貅,这个与明妃度母佛像一样,都是饰品,并非道件。另有一对天然冰糯种龙凤镯,比起先前换了三千两银子的冰油青翡翠镯子,卖相更佳,皇宫大内藏品级别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