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样。”杜公公不晓得天子的话题为何换得如此敏捷,但还是立即答道,“每日在群香殿跟王充容谈笑,偶然做些针线。”
“有何不成?”皇后的声音安静得可骇,乃至比常日里发脾气还让民气惊。
如果她刚才没有瞥见天子瞪着那盘鸭血的眼神,或许她会觉得天子是真的在嘉奖袁淑妃,但是现在――天子刚才的模样仿佛想把那鸭血拿起来摔到谁脸上去,那种神情,在气愤当中仿佛还掺杂着痛苦,又仿佛另有点别的甚么东西,总之庞大到流苏看不明白,只感觉惊骇。
杜公公忙上来替他拉披风:“皇上,这风大着呢,可千万别闪了汗。”
这是又谈到赏的金饰了?流苏松了口气。听天子的语气非常轻松,再说这么奇怪的东西赐给娘娘,那应当是不会有甚么事的了。以是,刚才公然是她听错了吧?
“娘娘――”亲信宫人被吓住了,“可,可不能这么说……”真生条狗还了得?
袁淑妃猛地打了个暗斗,镇静过甚的舌头仿佛俄然被泼了盆冰水普通僵住了。天子对她的生硬视若不见,尽管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你最爱吃这些点心,快吃一块。”
亲信宫民气里忍不住地嘀咕,却又不敢多说,只能绞尽脑汁隧道:“娘娘,但是太后那边……”皇后这几年与太后的干系越来越淡,宫人看着都有些焦急。
天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手指从几个盘子上一一滑过:“西北来的羊肉,冻豆腐,鸭血,这都是朕爱吃的啊,有锅子如何能没有这些个呢?宫里都说这些血啊杂的是轻贱东西,上不得席面,朕虽是爱吃,却也没吃过几次呢。”
中间服侍的亲信宫人看着皇后越捏越紧的手指,指节处都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把那佛珠捏成齑粉,只感觉心惊肉跳。她正在踌躇要不要上前安慰,却见皇后的手指猛地松开了,声音竟然甚为安静:“上回报信的阿谁丫头,你明日去找她。”
“不不不!”袁淑妃伸手想抱住天子的腿,却又不太敢,“妾自知身份寒微,毫不敢跟皇后娘娘相争的!”
皇后冷冷瞥了她一眼:“只要不是袁氏,谁生都行,本宫都抱到身边来,当本钱宫亲生的孩儿!”
天子每次来袁淑妃这里,都不大喜好有宫人们在旁,大多数时候都会屏退宫人内侍,只由袁淑妃服侍,这也是皇后为何特别妒忌袁淑妃的启事之一。只是畴前都是天子开口,本日倒是袁淑妃主动让人退下。
这把火跟当初赵充仪有孕时烧的那火还不一样。当时候她更多的是怕赵家,怕他们就此开端支撑赵充仪与她争夺大权。但现在占有了她内心的倒是妒忌,妒忌袁淑妃已经三十岁了还能有孕,还能占得帝宠,而她固然贵为中宫,却向来没有获得过天子的至心!
“实在朕也分不大清楚啊。”天子叹了口气,“安郡王倒是看一眼就能辨得出方向。他说行军兵戈,必得有这个本领才行。”
不过,流苏顿时就闻声了天子的声音:“这金色珍珠传闻并非蚌珠,而是从一种奇怪的海螺里产出来的,这两颗固然不大,光彩却好,可贵形状个头也相仿,刚好做一对儿步摇……”
“不会了。”皇后淡淡隧道,“在姑母看来,袁氏不成气候,即便她生下皇子,姑母也不会放在眼里。何况前头赵氏生了畸胎已经损了皇家脸面,此次姑母是不肯再出事了。再说,皇上也该添个皇子,不然外头人手指都要戳到本宫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