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嫒的伤不是很重,夫人不消惶恐。”桃华听崔幼婉叫得中气实足,就晓得没甚么大事,再看那躺在最下头的丫环,这会儿也挣扎着爬了起来,只是一只手却捂着肋下。
不过桃华一看就晓得,这伤口很浅,固然将来少不了要留疤,却不会伤及性命。是以她看了一眼就叫鄙上去帮那丫环止血包扎,本身蹲下来查抄那车夫的腿,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不是摔断的,而是被惊马重重踏了一脚,伤处很有点粉碎性骨折的意义,这就不好办了。碎骨没法取出,这条腿将来十之八-九要瘸。
“这伤处须得好生保养,万不成沾水,也不成吃甚么味重的饮食……”太医将伤处措置过后,便写下方剂,并列了长长的一串忌讳。提及来这伤本身不算甚么,糟糕的是落在脸上,脸面但是这些贵女们的命根子,如果有半点不好,太医就得落抱怨。
崔夫人皱了皱眉道:“郎中如何说?”
“别摸别摸!”崔夫人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转头瞥见桃华,赶紧道,“郡王妃,这,这如何是好?”
西北那边的民风剽悍,鄙一个江南女儿,在那边呆了半年也被熏陶得改了些脾气,噼哩啪啦地就给崔夫人回了这么一大篇,堵得崔夫人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做下人的,这点疼痛底子算不得甚么,竹青做粗使丫环的时候挨上头的姐姐们打手心都比这短长些。何况这会儿崔夫人和崔幼婉都是头破血流的,比拟之下,竹青固然垫在最底下,头倒撞得最轻,只在额头上有一块青痕,连皮都没破。既然如此,那里轮得着她来叫疼呢,赶紧道:“奴婢就是撞了一下,郡王妃快给我家女人看看吧。”
是以竹青见崔幼婉瞪起了眼睛,那里还敢担搁,忙着就要趴上马车。
只是桃华这份担忧,除了鄙以外却没人放在心上。崔幼婉一起上都气得不可:“她怕是底子就不想治我的脸,还叫个丫环来给我包扎……”
桃华从人群中挤出来,就见车夫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左腿,小腿呈不普通的扭曲姿式,明显是断了。歪倒的马车离得不远,因为有摊子支着,还没有完整倒下去,车门处正有个丫环战战兢兢地往外爬,额头上撞破了一块,血铺了半边脸,瞧着还真是挺吓人的。
崔夫人也焦急。这伤口若落在别处也不算甚么,可落在脸上就太吓人了:“还请郡王妃给措置一下吧……”用个丫环未免太草率了,就算是行医世家出来的丫环,也未见得有医术吧。
这么一起回了崔府,崔夫人立即叫人拿了帖子去太病院请人。
崔幼婉的伤实在也并不重,毕竟她垫鄙人头的丫环身上呢。但是事情也巧了,她不但撞了一下头,脸也不知从那里掠过,脸颊上被划了一条长长的伤痕,正在排泄血来。崔幼婉被撞得昏头昏脑,恍忽间感觉脸上疼,抬手一摸再一瞧,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
桃华赶紧走到马车边上,只见车厢里崔夫人和崔幼婉摔成一团,下头压着崔幼婉的丫环,都是头破血流的。
崔幼婉听到中间才松了口气,就闻声额际能够留点陈迹,顿时又急起来:“娘,我们快点归去!”就算用头发能遮住,也一样是留了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