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婉不耐烦道:“既这么着就让她去歇着吧。”
鄙听这话里都掺着沙子,顿时恼了:“病者无贵贱,这是医者之道!我们王妃一片仁心,夫人夹枪带棒的这是说甚么呢?照这么说,我们王妃刚才就不该过来看,管谁家的马车翻了呢!”
这跟桃华说的一模一样,意义清楚就是会留点疤痕了。崔幼婉又急又气,想哭又怕眼泪沾到伤处更加糟糕,真是憋屈得难受。
总算她还记得桃华现在是郡王妃,并不敢对桃华说甚么,便对竹青瞪起了眼睛:“你还不快去,杵在这里做甚么!如果担搁我脸上留了疤,细心我扒了你的皮!”
西北那边的民风剽悍,鄙一个江南女儿,在那边呆了半年也被熏陶得改了些脾气,噼哩啪啦地就给崔夫人回了这么一大篇,堵得崔夫人有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石青常日里也是怕她的,垂了头出去小声道:“女人,是竹青――她头晕,奴婢瞧着她神采不好……”
“你如何了?”桃华看那丫环手捂的位置恰是脾脏的位置,赶紧问。
太医是小我精子,说完这话从速留下药方就跑了,剩下崔氏母女面面相觑。崔夫人本身头上还在作痛,也只得安抚女儿:“太医也没说定然会有甚么,你且不要焦急,好生保养着。宫里传闻有极好的将养肌肤的药膏,咱家总能想体例托人讨一点来。”
崔幼婉倒是压根不想再听桃华说话了。刚才她是被本身的脸吓着了,才跟桃华说了软话,现在看桃华并没有药能给她治脸,内心的嫉恨之意就又升了起来,闻言嘲笑一声道:“这可不敢劳动郡王妃,郡王妃的车我也坐不得。竹青,你还不快去,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丫头!”即使桃华是郡王妃又如何,她说往东,她就偏要往西,看这位郡王妃又能拿她如何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桃华还能如何?竹青是崔家的人,她如果非要拦着,崔家是不能拿她如何样,但却能够拿竹青出气。并且竹青现在看起来确切仿佛没甚么事,千万别本来没事的,因为本身非要查抄,倒弄得这丫头归去挨打挨罚,反而给打出弊端来。
崔夫人在中间看着,直到这时才道:“郡王妃别怪我这丫头,今儿真是被吓着了。郡王妃存候心,等回了家请了太医过来,天然也会给竹青那丫头诊一诊的,只是她一个下人,不敢劳动郡王妃。”
“郎中说怕是碰了头的原因……”郎中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竹青自不好解了衣裳让他看,只说了一下本身肋下被撞,有一块淡淡瘀青,按着也并不如何疼痛。倒是额头上那块青紫愈发地较着起来,瞧着有些骇人,郎中便细心瞧了,说是要好生歇歇。
竹青是车子翻倒的时候垫在崔幼婉身下,被崔幼婉的手肘狠狠撞了,当时疼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这会儿疼痛已经轻很多了,只是按下去的时候另有些钝疼。
崔夫人也焦急。这伤口若落在别处也不算甚么,可落在脸上就太吓人了:“还请郡王妃给措置一下吧……”用个丫环未免太草率了,就算是行医世家出来的丫环,也未见得有医术吧。
幸而赶车的车把式经历丰富,车在闹市当中走得也不快,伸手拎住了竹青的后襟,才没让她滚到车轮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