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在中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大女人这还没出阁,可不好说甚么有喜的话……”
蒋锡神采就微微有些窜改,叹道:“也难怪,你当时候还小,厥后又摔到了――哎,不记得也不要紧,总会晤着的。”说着俄然想起来,“此次另有你们大姐姐从宫里赏出来的东西,一会儿叫他们搬过来。我瞧过了,四匹宫缎,花色都好;另有一盒子宫花,说是本年的新样,恰好你们姐妹两个戴。”
蒋锡不觉得意隧道:“这一起都是往南边去,气候也垂垂热了,衣物少带几件换洗就成,倒是南边潮湿,解暑祛湿的药物带几样就是。只是你本年生辰,爹爹就赶不及了。”往广州去一趟,少说一两个月,桃华三月里的生辰,明显是不及返来。
这话把蒋锡吓了一跳:“你这丫头――如何晓得的?”侄儿的信里可没有提到这事儿,还是来送东西的家人说了一句,女儿这才十二三岁,如何就晓得甚么有喜之类的话了?
桃华笑嘻嘻地凑畴昔:“爹爹,我也想去……”
蒋梅华倘若还是个美人,那是没有资格往外公开赏人的,起码要晋到婕妤才行。但是这宫里妃嫔晋位也是有端方的,蒋梅华入宫两年都没甚么动静,这会儿俄然晋位,多数就是因为有了身孕了。
桃华随便地扫了一眼。宫缎质地倒是不错,花腔也新奇,不过江南一带盛产丝绸,就是宫里用的东西,也有很多是江南贡出来的,是以这宫缎到了江南也就不值甚么了,只是宫里出来的东西有个好名头罢了;倒是那宫花技术不错,只可惜都是海棠桃花之类的小花朵,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戴倒也合适。
桃华笑道:“母亲不必担忧,父亲畴前也常出门的。茂通源谢掌柜又是极安妥的人,定然出入安然。”她这位爹爹生性就爱游历,畴前刚到无锡的时候,也曾带着她的生母经常出门,厥后又带着她出去过。也就是新娶了曹氏以后,连续三年都拘在家里,这会儿有了远行的机遇,天然不会放过。
一说这个,蒋锡便点了点头:“我正想与你们说这事――过几日我也正筹算往广州去一趟。”
蒋锡哈哈大笑:“你这个鬼丫头,真是甚么都瞒不过你!”
蒋锡笑道:“广州虽远些,路上却好走。茂通源商号的谢掌柜说,他家恰好要派人去广州办一批货,我也跟着他们去瞧瞧。”
都城里头的长房,蒋锡畴前也与桃华提及过,只是语焉不详,多数是说蒋老太爷畴前对他如何好,却不大提起堂兄们。这些年都城与无锡之间也时有手札来往,年节亦有些土物相互相赠,但桃华总感觉,蒋锡跟堂兄仿佛并不很靠近。
桃华笑笑,低头持续看信,随口道:“大姐姐总算也要熬出头了。”来岁便是选秀之年,蒋梅华入宫两年多,倘若再没有喜信,来岁新人入宫,机遇便更少了。这个时候怀上身孕,倒真是福分。今上子嗣希少,至今也只要一个女儿,不管蒋梅华生男生女,都是大丧事。
蒋老爷单名一个锡字,祖上世代行医,到了蒋老爷父亲这一辈,兄弟两个都在宫中做太医。
“是你大堂兄代笔写的信。”蒋锡顺手将函件风俗性地递给女儿,“你二堂兄本年中了童生,可惜最后一关未过,未能取中秀才。”
蒋锡悲伤过火,不肯另娶。如此过了四年,桃华十岁的时候,有人劝他说:女儿大了,如果没有母亲,便在五不娶之列,将来婚事上怕有毛病。蒋锡听得有理,何况此时女儿长大,又是极无能的,不怕落在继母部下刻苦,遂又筹措起续弦之事。